縱然有所準備,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身子還是晃了下,眼前再次閃過那刺目的血紅,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莊別宴立刻扶住她,輕拍她的后背安撫。
曲荷咬著嘴唇讓自己清醒,緩過那陣惡心感后,再看向顧聿時,已經恢復冷靜,“躲,解決不了問題。”
顧聿看著她眼底的決絕,嘖了一聲,轉而看向莊別宴,帶點調侃也帶點認真:“你不攔著,由著你媳婦鬧?”
莊別宴的目光始終落在曲荷身上,看到她強撐堅強的樣子,心疼得像被針扎一樣。
但他尊重她的選擇,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他看向顧聿,帶著絕對的維護:“她想去,就去。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曲荷聽著這番話,心安不少,兩人對視,無聲的默契在空氣里流動。
顧聿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行,你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曲荷看向他,“顧警官,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
醫院,病房層。
消毒水的氣味濃重刺鼻。
走廊盡頭的高級病房外,兩名便衣警察見到顧聿,立刻起身示意。
顧聿推開病房門,曲荷跟莊別宴在他身后。
他們身后跟著五六個記者,正是剛才在警局門口最跳脫的那幾個。
此刻,他們手里的鏡頭已經對準了病房。
病房內,喬眠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上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紅腫含淚的眼睛,
錢昭野和他的母親付如月守在床邊。
付如月一見到曲荷,尖叫著撲上來:“曲荷你還我孫子!我們錢家是造了什么孽,要被你這么禍害,你償命來!”
旁邊的警察反應很快,立刻上前攔住她。
付如月嘴里罵聲不斷,錢昭野趕緊上前拉住她。
他看向曲荷,眼神復雜,痛苦中帶著失望,“阿荷,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孩子是無辜的。”
曲荷懶得看他假惺惺演戲的樣子。
這時,莊別宴上前把曲荷護在身后,冷冷看著他:“錢先生,請注意你的稱呼。”
錢昭野被莊別宴的氣勢震懾,又看到他對曲荷的維護,莫名的妒火和怨氣沖上心頭。
他開始口不擇:“莊總,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妻子!沒了的是我的孩子!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你現在這里維護她,那誰來維護我們?”
他手指顫抖地指向曲荷。
假惺惺好不可憐的模樣。
喬眠躺在床上,看著錢昭野的失控,莊別宴的維護,以及警察對曲荷的客氣態度,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感覺事情的發展似乎和她計劃的不一樣。
但在看到那幾張熟悉的記者面孔,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她虛弱開口,聲音輕飄飄的,委屈極了:“各位警察同志,請問,直播開始了嗎?”
一名女警上前,公事公辦地再次確認:“喬女士,我們再次和您確認您要在這個狀態下進行直播嗎?”
喬眠幽怨地看了曲荷一眼,眼淚滑落。
她看向鏡頭:“我確定,我的孩子不能就這么白白沒了!我要讓所有人看看,我要一個公道!”
女警看向顧聿,他點了下頭。
記者們立刻行動起來,架好機位,鏡頭對準喬眠和曲荷,直播正式開始。
喬眠紅著眼眶,直直看向曲荷,開口便是控訴:“曲荷!你罔顧法律,酒后駕駛,肇事傷人,害我失去了孩子,為什么你還能這樣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
難道就因為你背后有莊別宴這座靠山,就可以無法無天嗎?今天,當著所有直播觀眾的面,你必須給我,給我死去的孩子一個交代!”
她聲淚俱下,句句誅心,試圖用輿論道德綁架曲荷。
曲荷靜靜地聽著她的控訴,看著喬眠表演,眼神越來越冷。
“你想要什么交代?”
喬眠沒想到她會這么冷靜,愣了一下,悲憤喊著:“我要的只是一個公正!一個公平!酒駕肇事,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我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我只想為我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她反復強調“酒駕肇事”,試圖將這頂帽子牢牢扣在曲荷頭上。
病房里彌漫著壓抑的哭聲,直播鏡頭緊緊捕捉著曲荷的表情,所有人都等待著她的崩潰或辯解。
然而,曲荷只是微微抬了下巴。
“可是,我晚上根本沒有喝酒,”她的聲音不大,卻透過鏡頭傳到了直播間每個角落,“又哪里來的酒駕一說?”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