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初眸光一頓,不由沉默了。
“很好笑嗎?”她瞇了瞇眼,神色冷肅,“我想你應該記得,你昨天對我做了什么。”
周亦臣繼續點頭,臉上的表情透著幾分玩世不恭,“我當然記得。”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溫梨初的語氣咄咄逼人,“如果沒有,那就和我去警局——”
“我要報警。”
“你這個人渣,綁架犯。”
周亦臣瞇著眼睛,他的眼眸泛著淡淡的光亮,唇角的笑容也擴大了,“你繼續——”
“我覺得你罵人,也挺好聽。”
溫梨初神色一怔,然后抿著唇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和昨天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得厚顏無恥,嬉皮笑臉……
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你今天,又想玩什么把戲?”溫梨初眸色深深地望著他,仿佛想要看透他眼底的情緒。
“我今天,”周亦臣對上她的眼,眸中仿佛有幾分沉色蕩漾,“只想找你。”
“想再把我綁架一次?”溫梨初冷眉反問。
“為什么要把我想得這么壞?”
“難道你覺得自己是好人?”
“……”
周亦臣一時語滯,他隨即輕笑一聲,“昨天是我不好,把你嚇壞了——”
“我道歉。”
男人的語氣聽著吊兒郎當的,但眼神卻透著股違和的真摯。
溫梨初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眉頭深鎖起來。
沉默片刻,她冷淡地開口,“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么。”
周亦臣聞,笑得眉眼也明亮了幾分,“不過這京城的警察,還真不一定能把我怎么樣……”
他的尾音壓低,突然透出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溫梨初定定地瞧著他。
這個男人絕非善類,背景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厚。
但溫梨初并不怕他。
光腳不怕穿鞋的,她都已經被他綁架過一次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你別這樣看著我。”周亦臣搖了搖頭,故作落寞地嘆了一聲氣,“我會傷心的。”
“而且,”男人眨了眨眼睛,“昨天那么做,并非我本人所愿,完全是受他人之托。”
“我真的沒想針對你。”
“受誰之托?”溫梨初眸光一動,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點。
周亦臣淡淡地斜她一眼。
“其實按照規矩,我不應該告訴你,”他唇角的弧度染著陽光,肆意中又透著幾分明媚,“但因為是你,告訴你也無妨。”
“你被沈家千金記恨上了,她找到我,算是花錢買兇。”周亦臣平淡地吐出這句話,臉上沒有什么波瀾。
溫梨初卻是臉色驟變。
她的眸光顫動著,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原來,是沈星眠。
對于這樣的真相,溫梨初其實沒有太過意外。
她了解沈星眠的性格,她那樣的人絕對不會容許,自己無視她,忤逆她——
甚至,上次見面的時候,她還結結實實地打了她一巴掌。
如果她不報復的話,那就不是沈星眠了。
溫梨初眼中的神色翻卷滾動,她思忖片刻,抬起眼去看眼前的周亦臣。
察覺到溫梨初的視線,周亦臣歪了歪頭,對著她笑得蕩漾。
“你剛剛說,”溫梨初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為昨天的冒犯向我道歉,但如果只是嘴上說說,這恐怕沒有誠意吧……”
周亦臣聞,眸光微微一動。
他是聰明人,自然聽懂了溫梨初的話外音,“你想我怎么做?”
溫梨初突然笑了,這是她第一次在周亦臣面前展現笑容。
當神色不再緊繃,女人雪白清麗的面容,像是一朵清純又勾人的白玫瑰,散發著難以說的風情。
“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她說道,“你想向我贖罪的話,就請你想辦法——”
“幫我報復沈星眠。”
“幫我報復回來,我才會考慮原諒你。”
周亦臣眼神一沉,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
面前的女人,不僅僅有柔軟的一面,也有堅韌勁道的一面……
無害的小玫瑰,可能也暗藏著不易察覺的尖刺。
周亦臣沉默片刻,最后勾起唇角,點頭應了下來,“好,我會如你所愿。”
此時。
一輛沉黑色的邁巴赫正從馬路上駛過。
夏疏影坐在副駕駛座上,慢悠悠地搖下車窗,她剛向窗外投去視線——
便剛剛好好,看到了站在路口的溫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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