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還從未見過殷語柔這副模樣。

“怎么樣，肚子餓不餓？”殷語柔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語氣溫柔地問。

溫梨初沒有立即回應，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傷口已經被包扎好，痛感也幾乎消失了。

“傷口還痛嗎？”殷語柔見她摸額頭，眉心下意識地皺起。

溫梨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要不要吃點東西？”殷語柔又問。

溫梨初繼續搖頭。

她完全沒有胃口。

病房陷入了沉默，沒有人再開口。

溫梨初靜靜地呼吸著，不多時，殷語柔的聲音又傳進了耳朵，“梨初，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她有些欲又止，語氣遲疑。

溫梨初抬起眼，眼皮半掩著，眸光細碎。

“蓁蓁她不是故意的。因為申請博士的事，她很傷心，一時情緒激動，所以才會……”殷語柔苦口婆心地說著，“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別往心里去，好不好？”

溫梨初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事到如今，殷語柔還在為寧蓁蓁說話。

不是故意的，所以她被撞破腦袋就活該嗎？

“她人呢？”沉默良久，溫梨初才吐聲問道。

殷語柔眨了眨眼睛，一時語塞，好半天才回道，“她沒有來醫院……但她還是很擔心你的。你流血暈倒的時候，她第一個說要送你來醫院——”

“但是你也知道，她不喜歡來醫院這種地方，而且她自己情緒也不穩定，需要休息。”

溫梨初微不可察地輕嗤一聲，“她自己不會道歉嗎？需要你代替？”

殷語柔聞，驀地睜大了眼睛，她臉色一僵，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指。

“而且，她說要送我來醫院，”溫梨初翕動著蒼白的唇，語氣譏誚，“不過是擔心我死在她面前吧……我要是死了，她就是兇手——”

“她這是害怕，而不是擔心。”

“梨初……”殷語柔實在聽不下去，皺著眉頭嘆息道，“你別這樣想。不管怎么樣，你們都算是姐妹，這次的事你們就各退一步，別再計較了，好不好？”

溫梨初感覺自己的傷口好像開始隱隱作痛。

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受了傷，進了醫院——

最后卻被要求各打五十大板，各退一步。

事到如今，寧蓁蓁連一句對不起都不愿意說。

殷語柔也對她的行為表現出默許和縱容

溫梨初半闔上眼睛，突然有些疲憊了。

她不想再和殷語柔繼續掰扯。

殷語柔無奈又痛心地盯著溫梨初，她知道這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

但是蓁蓁也是她的心頭肉，她也不可能強迫蓁蓁做不愿意的事。

她咬了咬唇，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等待電話被接通的空檔里，她垂眼看向溫梨初，“梨初，你如果不想我照顧你，我幫你打電話給謝凜好嗎？我讓他過來……”

溫梨初本來已經意識模糊，快要重新睡著，聽殷語柔這么說，她猛地睜大眼，所有困頓瞬間消失。

“等等，你先別打……”她急忙轉頭看向殷語柔，啞聲勸阻道。

殷語柔一愣，手上動作一頓，偏偏就在這時——

她的電話被接通了。

緊接著，手機那邊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喂，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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