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腹間收緊,呼吸有些沉,大手捏著她胳膊,“不想讓我在這個時候碰你,就放開。”
沈昭腦子根本不清醒,哪里聽得見他的話。
別說放開,甚至直接手腳并用,像八爪魚一樣熊抱住他。
“小周。”
沈昭呼吸滾燙灼熱,胡亂語。
“是你嗎。”
小周。
她只會這么叫周凜。
周淮序眉宇間的柔軟在一瞬間冷卻下來,直接把人從自己身上拽開,然后不客氣地扔回了床上。
沈昭被摔得肉疼,縮成一團,表情很痛苦。
她感覺自己像是回到很多年前,雷聲轟鳴的那個晚上,她被困在暴雨里,發著高燒,差點喪命,最絕望的時候,有人救了她,身上氣息和剛才抱住她的很像。
周淮序拿著濕毛巾再進臥室的時候,沈昭正把自己裹得像個蠶蛹一樣,縮在被子里。
他毫無任何溫柔地扒開被子,脫掉她身上的睡衣。
溫濕的毛巾擦過肌膚,周淮序冷意依舊,連帶著手上力道也重了些。
被燒得神志不清的某位,疼得叫出聲,張開手臂,有氣無力卻帶著撒嬌嗔怒地說:
“好疼,要抱。”
擦過小腿的毛巾停下。
周淮序抬眸,對上她盈著水霧的眸子,手撐在她身側,捏住她下頜,“我是誰?”
沈昭:“狗。”
周淮序瞇了瞇眸,“原來私底下,是這么想我的。”
沈昭:“你放我走,你就不是狗。”
周淮序默了數秒,突然輕笑,“又要我抱,又要我放你走,你到底要什么?”
沈昭水眸怔然。
周淮序像抱小孩一樣,把人摟進懷里。
“真要放你走,你會舍不得么?”
她軟綿綿地趴在他肩上,聲音低弱倔強,“求之不得。”
“那樣最好。”
他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她后腦勺。
“放心,時候到了,我會讓你離開,不會為難你,這段時間,乖乖陪著我。”
沈昭燒得厲害,自己說了什么話,周淮序又說了什么話,完全就跟在夢里一樣,腦子亂七八糟一團漿糊,又疼又脹,沒一會兒就沉沉睡過去。
耳邊呼吸聲滾燙輕淺。
周淮序將人放回被窩,按蘇執舟說的法子,隔半個小時,用溫水浸濕毛巾,給沈昭擦一次身子,直到天光乍現,又量了一次體溫,確認退燒,才抱著人睡過去。
沈昭醒過來之后,半夜的記憶,不太清晰。
就記得自己,跟女流氓似的,死抓著周淮序不放。
心中不免羞愧,明明傍晚,還振振有詞地要遠離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倒下,把他當成暖寶寶,貪心地抱住想取暖。
尷尬之余,身旁男人在早上有了早上該有的反應。
沈昭耳根發燙,怔然抬眼,對上周淮序漆黑的眸。
他手背抵住她額頭,平靜地問:“還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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