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指節叩擊著紅木桌面,水晶煙灰缸里堆滿扭曲的煙蒂。
跪在地上的寧財捂著腫脹的右臉,哭嚎聲刺破雨幕:
“哥你得給我撐腰啊!姓唐的在商業街當眾扇我耳光,現在全城都在看咱們笑話!”
“廢物!”
寧天抓起鎮紙砸在胞弟腳邊,飛濺的青瓷碎片在寧財褲管劃出血痕。
他轉頭望向陰影處:“白老,若讓您對上唐越……”
灰袍老者如幽靈般現身在落地窗前,袖口暗紋繡著龍形圖騰:
“三日前狂刀宗師在城郊截殺失敗,右臂經脈盡斷。老朽這把骨頭,怕是不夠那后生拆的。”
寧天扯松領帶煩躁道:“爺爺和陣老尚在閉關,總不能放任姓唐的繼續作妖!”
“倒有個變通之法。”
白老捻著山羊須:“天陽真人的愛徒遭人暗算成了啞巴,偏他醫武雙修的規矩您是知道的。”
書房霎時陷入沉寂,唯有雨點擊打玻璃的脆響。
寧天突然抓起手機撥通號碼:“秦圣手?我要你明天飛一趟武盟總部。”
他望著窗外被暴雨沖刷的家族徽記,唇角勾起冷笑:“唐越既然敢踩寧家的臉面,我就讓他見識什么叫百年世家的手段。”
“唐越,你竟敢在我的地界放肆,本少會讓你明白什么叫人間煉獄。”
寧天把玩著手機,眼底泛起毒蛇般的幽光,通訊錄里“韓雨墨”三個字在他指尖反復摩挲。
此刻唐越正閉目盤坐在檀木榻上,周身龍形氣勁若隱若現。
剛應付完安夏童的糾纏,此刻他正沉浸在混沌真龍訣的玄妙境界中。
窗外月色如水,卻不知寧家暗流早已涌動。
晨光熹微時,徐家的加長賓利已候在門前。
當車輛停在一處被警戒線環繞的工地前,唐越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這片名為清水苑的建筑群黑霧繚繞,連盛夏陽光都透不進半分暖意。
“唐先生,這是家父徐蕭維。”
徐芳瑩引著兩位神情凝重的男人走來。
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主動伸手:“犬子子貌您已見過,這次勞煩您了。”
唐越頷首示意,目光掃過徐蕭維身后某處陰影——那里藏著個氣息綿長的武者。
他忽然駐足在第三施工區,青石板縫隙間隱約可見暗紅痕跡:“上個月初七申時,有人在此墜亡?”
徐家父子同時倒吸冷氣。
徐子運脫口道:“您怎知是上月初七?當時安全繩突然斷裂……”
話未說完便見唐越轉向東側塔樓,掌心懸浮的羅盤瘋狂震顫:“此處塌方埋過兩人?”
徐蕭維喉結滾動,額角滲出冷汗:“是,半年前澆筑混凝土時……”
話音被呼嘯的陰風撕碎。
眾人跟著唐越來到中心廣場,只見他兩指并攏劃過眉心,霎時看見沖天怨氣凝成九道黑龍柱。
“此處才是根源。”唐越劍指正北方位祭天臺。
徐蕭維手中佛珠突然崩斷,檀木珠滾落滿地:“這正是我們連續七次做法事都不能改變,唐先生真乃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