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又芩握著方向盤欲又止,最終只是將安全帶解開時發出清脆的咔嗒聲。
“這是給伯父調理經脈的方子。”
唐越從檀木匣中取出三味泛著青光的藥材,墨跡未干的宣紙上筆走龍蛇:“以文火熬足六個時辰,藥渣敷在膻中穴。”
秦又芩捧著這些千金難求的藥材,指尖微微發顫。
暮色勾勒出她泛紅的眼尾,像是被晚霞染透的云絮:“唐大哥的恩情,我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遠處傳來歸鳥掠過樹梢的簌簌聲,唐越望著后視鏡里逐漸亮起的路燈:
“留著江臨峰性命是放長線釣大魚,等引出尸爺才算完事。要謝也等那時……”
話未說完便被哽咽聲打斷。
秦又芩突然傾身貼近,梔子香混著淚水的咸澀撲面而來:“若唐大哥不嫌棄……”
素手撫上旗袍盤扣,銀絲滾邊的領口隨著玉指輕顫,露出一截雪白鎖骨。
刺眼的遠光燈突然掃過車窗,后方車輛急促的鳴笛聲驚散了旖旎。
唐越觸電般縮回差點碰到溫軟的手,喉結滾動著轉移話題:“擋著別人車位了。”
秦又霞耳尖紅得要滴血,手忙腳亂發動車子時,絲綢裙擺纏在檔桿上都渾然不覺。
直到后視鏡里唐越的身影縮成小點,才敢用冰涼的手背貼住發燙的臉頰。
“又去英雄救美了?”
安夏童抱著胳膊倚在鐵藝大門上,月光在她新做的美甲上流轉。
看著唐越襯衫領口蹭到的淡淡唇膏印,忽然覺得精心挑選的香奈兒套裝都失了顏色。
二樓書房飄來安欣炒菜的香氣,唐越揉著眉心往屋內走:“最近總有人要給我當牛做馬。”
指尖殘留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捻了捻指腹,仿佛還能觸到那抹溫香。
深夜撥通高少勤電話時,聽筒里傳來嘈雜的金屬撞擊聲。
唐越推開雕花木窗,任夜風卷走方才的悸動:“高組長,我需要查個人——那個會操縱活尸的老怪物。”
唐越握著手機站在窗邊,玻璃映出他微蹙的眉峰:“你聽說過尸老這個人嗎?”
高少勤的聲音在電流中頓了頓:“六扇門通緝的要犯,三個月前南郊連環武者失蹤案的主謀。這人行蹤飄忽,專修陰邪秘術,你突然問這個?”
聽筒里傳來紙頁翻動的沙沙聲。
“有些私人恩怨要清算。”
唐越屈指輕叩窗臺,深秋的晨霧在玻璃上凝結成珠:“若你有他的消息……”
“明白,我這就把案件資料傳你。”
高少勤打斷他的話,語氣陡然加重:“但你要知道,上個月圍剿行動折了四個特別行動隊員。相比九毒婦人,他更擅長操控活尸作戰。”
唐越望著樓下晨練的老人們,太極劍的銀光在薄霧中若隱若現:“等見面細說。”掛斷電話時,掌心已沁出薄汗。
浸泡在紫檀木桶中的藥液泛著琥珀光澤,江臨峰獻上的百年血藤在沸水中舒展筋絡。
唐越閉目運轉心法,皮膚下隱隱浮現龍鱗狀紋路。
兩個時辰后,木桶邊緣結出細密鹽霜,原本濃稠的藥液逐漸變得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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