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我女兒剛從法國回來。”
藍佩茹拉過身后低著頭的女孩:“田荷過來認識下陳總,你們年輕人多交流。”
陳建明從容執起女孩指尖輕握即放:“王昌齡這句‘荷葉羅裙一色裁’,倒像是為田小姐量身而作的。”
他特意將古詩詞里的“芙蓉”替換成對方名字,西裝袖口隱約露出百萬名表。
田荷耳尖泛紅地收回手,天鵝頸微微垂著。
陳建明余光掃過她保守的珍珠項鏈,暗自評估——這種溫室花朵最好哄騙,只是五官寡淡了些。
趁著長輩們轉向其他賓客,陳建明迅速點開微信二維碼。
看著女孩認真備注聯系人的模樣,他嘴角浮起掌控全局的笑意。直到母親拽著他來到廊柱后,才收起營業式笑容。
“不是說好主攻高家千金?”他壓低聲音扯松領結。
張霞飛拍掉兒子整理發型的手:“做大事要懂得分散風險,藍家雖然產業不大,但田荷父親在審計局的位置……”
她意味深長地挑眉:“權當免費情感練習課。”
陳建明轉著婚戒會意輕笑,目光已開始梭巡新獵物。
忽然定格的視線盡頭,身著香檳色魚尾裙的少女正倚在羅馬柱旁,月光在她鎖骨投下清輝,與周遭珠光寶氣的名媛形成鮮明對比。
他順手從侍者托盤取下兩杯桃紅起泡酒,經過鏡面裝飾墻時不忘調整領帶角度。
這個叫安夏童的實習記者,三天前在財經峰會拒收他名片的畫面,此刻成了最好的挑戰書。
月光漫過飛檐時,唐越的皮鞋碾碎了庭院青磚上的薄霜。
他忽然駐足,瞳孔里映出東南角那株扭曲的老槐。
本該蔥郁的冠蓋此刻泛著詭異的鉛灰色,枝椏間垂落的不是槐花,而是凝結成冰晶的衰敗氣息。
“倒是舍得下血本。”
他屈指輕叩樹干,樹皮縫隙中滲出的墨色汁液在指尖化作青煙。
這種帶有尸油腥氣的幽冥結界,分明是沖著他半月前搗毀的徐家祭壇而來。
樹身突然傳來細碎的龜裂聲,暗紅紋路在主干上蜿蜒成字。
唐越冷眼看著那個逐漸成型的“死”字,指尖尚未干涸的陰煞之氣突然迸出金芒:“用百年木靈當傳話筒,你們邪修倒是越發不講究了。”
懷中的五帝錢應聲飛出,帶著青芒沒入樹干。
腐朽的樹芯深處傳來細微嗚咽,那些蜷縮的枯葉開始舒展邊緣,暗紅符咒如同碰見烈陽的薄雪,扭曲著變成蒼翠的“生”字。
老槐突然抖落滿身霜華,枝條交錯間竟擺出個拱手作揖的姿勢。
宴廳水晶燈下,陳建明松了松阿瑪尼襯衫的領口。
他的狩獵本能被窗邊少女激活——那截天鵝頸在月光里泛著珍珠光澤,握著香檳杯的指尖透著初熟蜜桃般的粉潤。
家族鑒寶養出的毒辣眼光告訴他,這絕對是件未經盤玩的“生坑貨”。
“冒昧問句,姑娘是跟著長輩來的?”
他晃著拉菲湊近,鼻尖捕捉到對方發絲間若有似無的忍冬香。
這種涉世未深的氣息讓他舌根發緊,仿佛嗅見了拍賣會上剛開窖的元青花。
安夏童睫毛輕顫,杯壁倒映出男人眼中熟悉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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