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過癮吧,小越爺?”東子在一旁笑著問道。
唐越點了點頭,放下水壺,從懷里摸出白沙煙和打火機,點上兩根兒,給東子嘴里也塞上了一根兒。
輕輕地吸了一口,讓濃烈的煙氣灼燒著唐越的肺臟,讓尼古丁奔涌在他的血液里,剛剛在高速公路上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此時才終于是緩緩地放松下來。
就連剛剛那撕心裂肺一般的頭痛,吸了一口煙之后,都是要減緩了許多。
想著自己這真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唐越心中頓時涌上一股難以明的復雜情緒。一時之間,他的情緒有些黯然,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漫漫前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唐越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想要掏出手機來看看時間,卻才想起來他們仨身上所有的電子產品,都已經被東子扔在了那輛黑車上。
不過抬起頭看一眼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就和小學語文課本里面描述的一模一樣。
現在已經是初冬,天亮得晚,想必此時大約就是六七點鐘。
高大的農用拖拉機“噠噠噠”地行駛在筆直的水泥公路上,朝著遠方一座小城開去。
從這里,已經大約可以看見那座城市在晨光中的輪廓,不過他們這輛農用拖拉機的速度實在是太慢,想要開過去,恐怕至少還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唐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用手肘搗了搗車子,皺著眉頭問道:“你這輛拖拉機從哪兒弄的?沒傷人吧?”
“沒有,放心吧,小越爺。”東子搖了搖頭,笑道:“這輛拖拉機啊,是從一片苞米地里順出來的。苞米地旁邊有個小屋,小屋里老頭正在睡覺,我們就讓他多睡了一會兒。
本來還想把他那件軍大衣給拿過來,看他可憐,就只拿了他一壺高粱酒。放心吧,小越爺,這點事兒我還是很有分寸的。
逃亡的時候啊,最忌諱的就是路上沖動再做出什么情節惡劣的事情來,偷輛拖拉機最多也就是個民事糾紛,要是出了人命,當地的刑警再一動起來,那我們可就難。”
聽著東子興高采烈地向唐越傳授著各種逃亡的知識以及注意事項,他心里卻是不由地苦笑了起來。
原本安安心心在京都市里當無業游民的唐越,現在居然踏上了一條逃亡的道路,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他,他怎么就這么點兒背。
“等到了城里啊,聯系到道上的朋友,換個好一點兒的交通工具,這輛拖拉機一丟,不出天,就又能回到那老頭手里。他最多也就是虧了一箱油錢,算不了什么東西。”
東子十分縝密地規劃著接下來的行程,忽地一拍大腿,惋惜道,“早知道當時應該留點兒現金給他!”
唐越一聽這話,心想東子這小伙子還算是蠻有良心,不過他們現在是在逃亡途中,這些小節也就不用拘束。
因此,他笑了笑,安慰道:“也就是一箱油錢和一壺燒刀子嘛,算不了什么的,等我們下次遇到他請他吃頓好的就成……”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東子大搖其頭,打斷了唐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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