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條船上所有的乘員,包括工作人員在內,都聚集在了這間面積并不寬敞的船艙里,因此,這里稍稍顯得有些擁擠。
那古舊的駕駛臺已經被放了下來,再次將那座被小北視為秘密武器的數控駕駛臺完美地掩藏了起來。
恐怕再怎么嚴密的搜查,再怎么細心的檢察官,也發現不了,在這個充滿了古董氣息的駕駛艙里,居然會隱藏著那么高端的設備。
秘密武器依然被隱藏著,但“大四喜號”的常規能力已經被完全開動,咆哮著向西邊駛去。
之前去甲板上給漁政船打信號的小兄弟也已經順利回來,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漁政船那邊的反應就和趙旻猜想之中的一模一樣,他們并沒有選擇做出過激的舉動,而是答應了他們的條件,讓他們繼續往西邊走,準備進港靠岸。
或許在這些工作人員看來,一旦靠近了海岸線,就是他們的主場,他們這艘小破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風浪。
而趙旻之所以會制定出這么一個計劃,利用的,就是對方的這種心理。
雖然不知道小北為什么會答應趙旻的條件,但是協議既然以及達成,唯一剩下要做的,就是去履行它。
所有的小兄弟都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將這艘“大四喜號”常規意義上的最大馬力開動了起來,咆哮著向西方的海岸駛去。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工作著,沒有人說一句話,因此,駕駛艙里一片肅靜。
趙旻撿了一處比較干凈的地面,靠著背后冰涼的艙壁,閉著雙眼,靜默地坐著,似乎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遠途跋涉養精蓄銳。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緊張,就如同深井般沒有絲毫波瀾。
在她的身邊,自然是放著她那只巨大的有些夸張的黑色大包。防水包里放著的,想必都是一些極具殺傷力的高科技武器。
看來趙旻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仍是沒有放棄南下盜墓的希望。
對于她而,這些武器,就是她引以為傲的力量來源,就是她最強大的依仗,是她成功的希望。
因此,即便是死,也不能松開。
東子找了一張椅子坐著,雙手交叉,支在胸前。
他的下巴抵在手背上,微微低著頭,神情肅穆地看著銹跡斑斑的金屬地板,目光閃爍,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東西。
東子的眉頭,此時已經完完全全地皺成了川字形,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時讓他如此苦惱。
相比之下,整個船艙里,最為輕松愜意的,恐怕就是唐越了。
唐越靜默地靠在舷窗邊,斜倚在艙壁上,神色淡然,目光游離,嘴里叼著根煙,遠眺著大海的美景。
粼粼海上光景掩映在唐越臉上,頓時也將他的面色映射得溫潤如水。
云淡風輕,恰是如此。
不過,這僅僅是個表象而已。
唐越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他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不是什么超凡脫俗的大圣人大哲學家,他也不是什么生死度外的革命先烈。
唐越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有著十分普通價值觀,世界觀,和仇恨觀的普通人。他信奉因果報應,也信奉自作孽不可活的說法。同時他自己對于死亡,也有著一種深深的恐懼。
但是唐越現在的狀態,恐怕就是傳說中的,死豬不怕開水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