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端著碗,就著桌子上的幾碟咸菜和魚干,津津有味地吃著碗里的新季秈稻米飯。
她吃飯的模樣自然和她殺人時的模樣大相徑庭,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嬌俏可愛的鄰家小姑娘,咀嚼著嘴里的食物,櫻桃小嘴一動一動的,十分可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唐越的目光,趙旻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又似不經意間用腳從下面踢了他一下,嬌嗔道:“你怎么不吃,飯菜不合胃口?”
唐越聞一愣,這才發現,兩位老人家居然也在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
頓時,他老臉一紅,端起碗開始大口大口地扒著飯。
看著唐越緊張局促的模樣,老爺爺突然哈哈大笑了兩聲,用口音十分濃郁的江浙土語說道:“哈哈,小伙子,養傷的時候怎么能光吃這白飯呢?”
說著,他站起身,顫顫巍巍地向著房間里走去,片刻之后,又端著一只大青瓷碗走了出來。
他人還未到,濃濃的魚湯鮮香氣息就竄進了唐越的鼻子里,餓了一夜的他頓時食指大動,往嘴里面扒飯的速度也是要快了許多。
老爺爺將盛滿了魚湯的青瓷碗放在桌上,推到唐越面前,沖他笑道:“年輕人,喝嘛,喝嘛……你身體剛剛受過傷,得吃一點有營養的東西補一補咯……”
青瓷碗里盛著滿滿溢溢的一大碗魚湯,色澤呈微微乳白色,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但是看著碗里那條半大不小的魚兒,唐越就知道,這一鍋魚湯,恐怕都在這一碗里了。
小木桌上擺著的幾個碟子里,盛著的都是豆角、豆莢一類的小咸菜,唯一幾條小魚干還跟營養不良的非洲兄弟一樣黑不溜秋的。
這樣的伙食對于兩位老人家而,可能都要比平時豐盛得多,而這么一碗魚湯,對他們來說,可能是只有過年過節才能品嘗的美味。
這樣沉甸甸的魚湯,唐越怎么喝得下去?
老狼蹲地上不斷地抱怨,唐越大概聽明白了,他這是在東海的漁戶家。
顧阿公和顧阿婆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子女們都在城市里買房安家,但他們卻一直懷念著這片故土,不愿意搬遷到城市中去。
兩位普通的老人家如今年老體衰,連打魚都很成問題,因此導致飯桌上的小魚干也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老狼是在三天前到了這里,敲開了這戶素昧平生的家門,請求借宿。
兩位老人家常年孤苦寂寥,看到白白胖胖,看起來頗為乖巧和善的老狼,難免心生喜意,老懷寬慰,便讓老狼住了下來。
這年頭,誰家里也不缺那么幾口飯,更何況老狼有一身的力氣,這幾日里除了將小院的幾間房舍都修整了一番之外。
甚至還將顧阿公家里年久未用的家具什么,都給清理規整了一遍,讓兩位老人家格外欣喜。
因此,當老狼在昨天晚上又領回來兩個人時,兩位老人家并沒有什么不悅,甚至連盤問都未加盤問,居然還將昨天剛釣上來的一條“大魚”給唐越燉了一鍋魚湯。
這碗魚湯雖然比不上“大四喜號”上的海鮮大餐,但卻讓唐越從內心里生出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