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沒有飛向張帆,也沒有飛向朱淋清,而是鋪天蓋地地沖向了柳蒼。
“裝神弄鬼!”柳蒼怒喝,揮刀便砍。
可斷頭刀的烏光斬入蝶群,卻如同斬入空氣,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金蝶直接穿過了刀光,附著在了他的身體上。
“這是什么東西!”柳蒼驚駭地發現,這些蝴蝶仿佛沒有實體,卻又真實存在。
它們停留在他皮膚上的瞬間,他體內的某種東西開始瘋狂地躁動、尖嘯。
他皮膚下那些不斷游走的黑色凸起,像是遇到了天敵,拼命地想要鉆回血肉深處,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吸附。一只只猙獰的蠱蟲虛影,被硬生生地從他體內拖拽出來,發出了無聲的慘嚎,隨即被金蝶吞噬。
柳蒼的力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退。
“啊——!”
就在此時,一旁的朱淋清忽然發出一聲痛呼。
她臉上那道蛇形的血痕,竟在此刻亮起了妖異的紅光,仿佛活了過來。那紅光沖天而起,與空中的金蝶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金與紅,兩色光芒交織,瞬間在柳蒼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之法陣!
陣成的一剎那,柳蒼體內的所有蠱蟲都被凈化一空。但他身上的痛苦卻不減反增,一股更加恐怖、更加邪異的氣息從他體內被強行剝離。
那是一個掙扎扭曲的黑色魂影,散發著無窮的怨毒與不甘。
蠱母殘魂!
張帆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婚書金鏈、朱淋清的血痕、金蝶……爺爺!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他腦中的所有迷霧。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婚約……”張帆的聲音干澀無比,他扭頭,看向張天醫,“這才是當年定下婚約的真正目的?”
張天醫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道蠱母殘魂被法陣越抽越緊,最終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嘯,被徹底扯出了柳蒼的身體,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斷頭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刀身上的眼球徹底閉合,恢復了死寂。
柳蒼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空洞。
空中,所有的金蝶在凈化完蠱母殘魂后,重新匯聚,變回了那本青囊秘錄,輕飄飄地落回了張天醫伸出的手中。
“朱家血脈,主安撫,可平蠱胎戾氣。”張天醫終于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地下空間中回蕩,“張家血脈,主鎮壓,能制蠱母反噬。”
他看著張帆,也看著地上虛弱的朱淋清。
“一為鎖,一為韁。相互制衡,方能保萬無一失。這才是守護的真相。”
張天醫將青囊秘錄收回懷中。
地下空間的死寂,比之前的激戰更讓人窒息。
“守護的真相?”張帆重復著這幾個字,聲音沙啞,帶著一絲自嘲的冷意,“用一條人命去填另一條人命,用一個家族的犧牲去捆綁另一個家族的命運,這就是你們張家的守護?”
他的質問尖銳如刀,直直刺向張天醫。
張天醫沒有看他,而是走到虛弱的朱淋清身邊,蹲下身。他從懷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通體溫潤的玉佩,上面雕刻著一黑一白兩條小蛇首尾相銜,構成一個完整的太極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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