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了一下?他娘的,你差點把老子的魂都試沒了!”王大奎一屁股坐在地上,破口大罵,“這是什么鬼地方!有鬼!有蠱!老子不待了,一刻都不待了!走,現在就走!”
朱淋清皺起眉頭:“現在走?外面天寒地凍,我們對這里的環境一無所知。這三頭狼只是前哨,誰知道林子里還有多少?”
“那也比待在這鬼洞里強!”王大奎指著地上的狼尸,“刀砍不進,牙咬鋼鐵!下一個來的是什么?是熊還是老虎?我們三個夠給它塞牙縫嗎?”
他的話很有道理。恐懼是會傳染的。張帆也覺得渾身發冷,一部分是累的,更多的是后怕。
“他說得對,這里不能久留。”朱淋清做出判斷,“但我們也不能貿然出去。我們體力消耗太大,必須先找個地方休整,恢復體力。”
張帆握緊了手里的珍珠。那殘存的溫度,是這片冰冷死地里唯一的慰藉。他用掌心貼著冰冷的巖壁,珍珠的余溫傳遞過去,堅冰竟然融化開一小片水漬。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成型。
“往里走。”張帆開口道。
“什么?”王大奎跳了起來,“小子你又發什么瘋!往里走?嫌死得不夠快嗎?這洞有多深誰知道?萬一是個死胡同,我們就是甕中之鱉!”
“外面是狼群,里面是未知。你選哪個?”張帆反問。
朱淋清沒有說話,但她的行動表明了選擇。她從懷里摸出一根寸許長的灰色短棒,在巖石上一劃。
嗤啦——
一團明亮的、帶著磷味的黃綠色火焰亮起,驅散了部分黑暗和寒氣。這是軍隊里常用的磷火棒。
火光映照下,洞穴的輪廓清晰起來。這里比入口處寬敞許多,像一個天然的石廳。洞壁上結著厚厚的冰層,但在火光的映照下,冰層之下,似乎透出一些奇怪的紋路。
“先找個地方坐下。”朱淋清舉著磷火棒,率先朝洞穴深處走去,“王大奎,你守著洞口,有任何動靜立刻出聲。”
王大奎罵罵咧咧,但還是提著刀守在了離狼尸不遠不近的地方,警惕地盯著外面。
張帆跟著朱淋清往里走了十幾步,寒氣愈發刺骨。他注意到一處凹進去的石縫,大概能容納兩三個人。
“這里。”他指了指。
他將盟約之珠按在石縫邊的巖壁上,用體內的氣勁催動那絲余溫。珍珠微微發亮,一股熱流涌出,巖壁上的堅冰肉眼可見地融化、滴水。他又搬來幾塊相對平整的石板,在滴水的地方來回烤熱,然后迅速鋪在石縫里,搭成一個簡陋的石床。
不一會兒,石床便有了一絲暖意。
朱淋清看著他的動作,沒出聲。等他做完,才把磷火棒插在石縫邊,自己靠著另一側坐下。
“你懂得不少。”
“以前在山里采藥,跟老藥農學的法子。”張帆隨口應付著,他盤膝坐在溫熱的石板上,感覺流失的體力正在緩慢恢復。
洞壁在磷火的照耀下,反射出幽幽的光。朱淋清的視線被那些冰層下的紋路吸引了。
“這上面……好像有字?”她湊近了一些,用分水刺的尖端小心地刮開一小片冰層。
冰屑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灰黑色的巖石。巖石上,刻著一行行米粒大小的字跡,筆畫古樸,結構繁復。
“這是……前朝的篆文。”朱淋清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驚異,“天醫……扁舟……《蠱經》……殘頁?”
她一字一句地念出來,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化為一片死寂。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