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泥土顏色不對,下面是沼澤。”
“空氣里的這股甜香味,是一種致幻花粉,屏住呼吸,快速通過。”
朱淋清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從容不迫地辨認出叢林里的一個個陷阱,心里第一次對他那神秘的醫術,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這已經不只是治病救人了,這是一種對自然界所有“生”與“死”的深刻理解。
五個小時后,他們終于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壁前。山壁下方,有一個被人為開鑿出來的、深不見底的洞口。洞口周圍的巖石上,刻滿了詭異而古老的符文。
一股陰冷、腐朽的氣息,從洞口里不斷地涌出。
朱淋清只是站在洞口,就感覺渾身發冷,體內的朱雀真炎都變得有些遲滯。
“這就是入口了。”張帆的表情卻很平靜,甚至有些……享受?
他身上的寂滅本源,對這種純粹的死氣,有種天然的親和感。
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黑色的藥丸,遞給朱淋清一粒。
“這是用雄黃、朱砂和幾種至陽的藥草煉制的‘避鬼丹’,吞下去。雖然不能完全隔絕死氣,但至少能護住你的心脈,不被直接侵蝕。”
朱淋清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藥丸入腹,一股暖流瞬間散開,驅散了她身上不少寒意。
“跟緊我。”張帆叮囑了一句,打開頭燈,第一個走進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墓道很長,傾斜著向下延伸。墻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長明燈,但里面的燈油早已耗盡,只剩下黑色的燈芯。
空氣中,那股腐朽的死氣越來越濃。
突然,張帆停下了腳步。
他抬起頭,看著前方的黑暗,說道:“有東西過來了。”
朱淋清立刻警惕起來,她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特制的能量手槍。
黑暗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蟲子在地上爬行。
很快,在頭燈的照射下,他們看清了來者的真面目。
那是一大片黑壓壓的、拳頭大小的黑色甲蟲!它們的外殼上,竟然長著一張張酷似人臉的扭曲花紋,看起來無比的詭異和惡心。
“尸蟞!”朱淋清認出了這種只在傳說中出現的怪物,“以尸體為食,劇毒無比!”
蟲潮像洪水一樣,向他們涌了過來。
朱淋清抬手就要射擊,卻被張帆按住了。
“別用能量武器。”張帆搖了搖頭,“這些東西被死氣滋養了上千年,早就成了半能量體。你的攻擊,只會讓它們更興奮。”
說話間,蟲潮已經近在眼前。
張帆卻不慌不忙地從背包里,又拿出了一個紙包。他打開紙包,里面是一些黃色的粉末。
他抓起一把粉末,對著涌來的蟲潮,用力一撒。
那些粉末,是他用幾種毒蟲最厭惡的植物和礦物,按照特定比例研磨而成的。
“滋——”
當蟲潮接觸到那些黃色粉末的瞬間,就像熱油鍋里倒進了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沖在最前面的尸蟞,發出了凄厲的嘶鳴,身上冒起了黑煙,仿佛被強酸潑中,飛快地向后退去。
整個蟲潮,像是遇到了天敵,瞬間調轉方向,倉皇地退回了黑暗之中。
朱淋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帆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淡淡地說:“走吧,前面應該就是主墓室了。”
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朱淋清看著他的背影,這個男人,總能在最危險的時候,用一種最匪夷所思,卻又最簡單有效的方式,解決掉所有麻煩。
她突然覺得,這次古墓之行,或許并沒有林晚想的那么危險。
只要,有這個男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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