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無形沖擊掃過,張帆身體猛地一晃,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
他感覺整個腦袋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用力擠壓,眼前景象瞬間化為無數旋轉的黑點。
體內的寂滅之力被這股外力蠻橫地勾動,一股冰冷、枯敗的氣息不受控制地翻涌,幾乎要從他四肢百骸沖出來。
“張帆!”
朱淋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她一步跨出,擋在張帆身前,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
一道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透明屏障在她面前瞬間成型,將后續涌來的精神沖擊盡數隔絕。
張帆眼前的眩暈感稍稍退去,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暴動的寂滅本源。
“它的目標是你!”蘇曼琪的聲音帶著幾分驚駭,“剛才的能量波動讀數直接爆表了!而且只針對你一個人!”
話音未落,那座巨大的黑色金字塔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
光滑的金屬表面,那只巨大的紅色蛇瞳圖案緩緩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裂縫,無聲地向兩側滑開,露出一個幽暗深邃的入口。
“入口能量場極度不穩定。”蘇曼琪手腕上的微型電腦投射出一片雜亂的波形圖,“它的內部結構在不斷變化,像……像一個活物。”
張帆看著那個漆黑的洞口,那里仿佛是通往深淵的喉嚨。
“走。”他只說了一個字。
漢克和他手下的隊員們握緊了武器,跟在張帆身后,蘇曼琪和朱淋清則分立他左右。
一行人踏入金字塔的瞬間,身后的金屬大門以一種令人牙酸的粘滯感,緩緩合攏。
“砰!”
最后一聲悶響,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光和聲音。
通道內并非冰冷的金屬,墻壁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摸上去溫熱、濕滑,甚至能感覺到微弱的脈動。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銹和福爾馬林混合的古怪氣味。
“頭兒,這地方……讓人毛骨悚然。”漢克身邊一個叫麥克的隊員忍不住小聲說道。
他壯著膽子,伸出戴著戰術手套的手,輕輕碰了一下蠕動的墻壁。
就在他指尖觸碰到墻壁的剎那,異變陡生。
墻壁表面猛地伸出數十條暗紅色的肉質觸手,如同蟒蛇一般纏住麥克的胳膊。
“啊!”
麥克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
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力直接拖進了墻壁里,仿佛陷入了流沙。
暗紅色的墻壁一陣劇烈蠕動,隨即恢復了平整,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麥克!”漢克目眥欲裂,舉起脈沖步槍對著那面墻壁瘋狂掃射。
高能光束打在墻上,只激起一片焦黑的凹陷,但墻體組織很快就蠕動著將傷口愈合了。
“他媽的!”漢克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隊伍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每個人都下意識地遠離那些看起來溫暖無害的墻壁。
“他……被消化了。”蘇曼琪看著手腕上徹底消失的生命信號,臉色蒼白。
隊伍繼續前進,氣氛壓抑得可怕。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蘇曼琪突然停下腳步,煩躁地敲擊著手腕上的電腦。
“不對勁!”
“怎么了?”朱淋清警惕地問。
“我的地圖沒用了!”蘇曼琪指著屏幕上一片混亂的信號,“這里的空間結構在自我重組!我們走過的路,在身后消失了!”
眾人回頭望去,來路果然已經變成了一堵一模一樣的、正在蠕動的肉墻。
他們被困住了。
仿佛進入了一頭巨獸的食道,正在被緩緩送向未知的胃囊。
“該死!我們出不去了!”一名隊員情緒崩潰,聲音里帶著哭腔。
“閉嘴!”漢克低吼道,但他緊握槍托的手指關節也因為用力而發白。
絕望像是瘟疫,在狹窄濕熱的通道里迅速蔓延。
“你有什么發現?”朱淋清沒有理會眾人的慌亂,她走到張帆身邊,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