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扭曲的圖片,像一根毒刺,扎在安全屋溫馨的氛圍里。
豎立的金色蛇瞳,帶著嘲諷與戲謔,穿透屏幕,凝視著每一個人。
張帆伸出手,觸碰屏幕上那一行字。
冰冷的觸感,仿佛柳青青的低語就在耳邊。
“張帆哥,你準備好迎接新世界了嗎?”
他關掉設備,房間里重新陷入安靜。
“這飯,是吃不消停了。”張帆拉開椅子,重新坐下,拿起筷子。
朱淋清和林晚看著他,沒有動。
張帆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她沒死,早就在預料之中。”他聲音很平。
“她還搭上了‘蓋亞之盾’都不知道的內鬼,拿到了‘該隱’。”朱淋清的手還按在桌上,指節泛白。
張帆把肉咽下去,又給自己盛了碗湯。
“所以,我們不能等了。”他喝了口湯,看著朱淋清,“敵人已經把戰場,擺在了我們家門口。”
“我需要一個部門,一個只聽我指揮的部門。”
朱淋清立刻明白了。
“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地方你來選。”她沒有絲毫猶豫。
“就叫sd,特殊醫療部門。”張帆說,“不處理普通的病,只處理這些‘新世界’的垃圾。”
林晚在一旁默默聽著,她拿起自己的終端,手指在上面快速敲擊。
“我會把朱氏集團在全球所有能調用的醫療資源和生物實驗室清單列出來,權限給你開到最高。”
三天后。
朱氏集團總部大樓,原本用作高新材料研發的第77層,已經被完全清空。
一車車的銀白色精密儀器被運送進來,穿著無菌服的技術人員在里面緊張地調試。
林晚抱著一個平板電腦,快步走到正在看場地布局圖的張帆身邊。
她的臉色不太好。
“張帆,城西那幾個老舊社區,出問題了。”
“什么問題?”
“一種奇怪的病,癥狀很像狂犬病,發病的人會變得極具攻擊性,然后很快器官衰竭,已經死了三個人了。”林晚劃動屏幕,調出幾張打了馬賽克的現場照片。
“醫院那邊查不出任何已知病毒,完全束手無策,已經上報疾控了。”
張帆看著平板上的數據,眉頭擰了起來。
“把所有病患的血液樣本,都送到這里來。”
他話音剛落,口袋里的加密通訊器就震動起來。
是博士。
“張顧問,”博士的聲音很沉,“我們在東海市郊的廢棄工業區,捕捉到了異常的能量波動。”
“我知道。”張帆走到窗邊,俯瞰著整座城市。
“它很微弱,而且在不斷變換位置,像是在躲避偵測。”博士繼續說,“但它的‘質’,和玄污染‘生命熔爐’時一模一樣,只是弱了無數倍。他們在東海,建了不止一個秘密實驗室。”
張帆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睛。
胸口的“生命之心”烙印,開始散發溫熱。
整座城市的生命脈絡,像一張巨大的網,在他感知中緩緩展開。
車水馬龍是流動的氣血,林立的高樓是城市的骨骼。
他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生機”,磅礴、旺盛。
但在這片磅礴的生機里,有幾個點,正在發暗,發黑。
就像健康肌體上,正在滋生、擴散的腐敗斑點。
城西的老舊社區、碼頭附近的魚市場、還有博士提到的那個廢棄工業區。
這些“腐敗點”,正在悄無聲息地侵蝕著城市的生命力。
他的手機響了,是林晚打來的,聲音帶著急切。
“張帆,馬上來隔離實驗室!剛送來一個,情況非常糟!”
張帆猛地睜開眼。
sd的臨時隔離實驗室內,燈火通明。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被用最堅固的束縛帶固定在金屬病床上,他雙眼赤紅,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瘋狂地掙扎。
束縛帶被他繃得咯咯作響,似乎隨時都會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