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全息影像在空氣中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地下泵房里只剩下增幅器熄滅后殘留的焦糊味。
“他媽的,耍我們呢。”山貓低聲罵了一句,踢開腳邊一只怪物的尸體。
張帆看著影像消失的地方,面無表情。
“他說的是實話。”
朱淋清走到他身邊,眼神里帶著詢問。
“我們拔掉的只是一根毛細血管,真正的心臟還在跳動。”張帆轉過身,看向來時的通道。
他開口,聲音通過通訊器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山貓小隊,立刻撤離,返回地面封鎖朱氏集團臨床試驗中心舊址,禁止任何人出入。”
“顧問,我們跟你一起……”山貓有些猶豫。
“這是命令。”張帆打斷了他,“下面的東西,不是你們能處理的。”
山貓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服從了命令。
“是,張顧問。”
看著山貓小隊迅速撤離的背影,朱淋清握緊了手中的短劍。
“就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張帆邁開步子,朝著更深處走去,“這是醫生的事,也是我們家的事。”
二十分鐘后,朱氏集團臨床試驗中心舊址。
這棟廢棄的大樓外面已經拉起了蓋亞之盾的警戒線。
張帆和朱淋清直接從地下通道繞到了大樓的負三層停車場。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時間太久,已經變得有些發霉。
“這里我小時候來過。”朱淋清看著墻上斑駁的指引牌,“我爸帶我來的,他說這里是朱家救人的。”
張帆沒有說話,他的感知已經像一張網,覆蓋了整個地下結構。
“他們很聰明,把入口藏在了最不可能的地方。”
他領著朱淋清,走到一面承重墻前。
墻壁看起來毫無異樣,就是普通的鋼筋混凝土。
張帆伸出手,貼在墻面上,閉上了眼睛。
胸口的生命之心烙印微微發燙。
他能感覺到墻體內部,被巧妙隱藏起來的、迥異于現代建筑的古代榫卯結構。
“原來如此,用能量頻率做鎖。”
他手掌上浮現出一層翠綠色的光芒,然后以一種奇特的韻律輕輕震動起來。
“嗡——”
墻壁內部傳來一聲沉悶的機括轉動聲。
面前的墻體,竟然無聲無息地向內凹陷,然后向兩側滑開,露出一個黑不見底的通道。
一股遠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古老、腐朽的氣息,從通道里涌了出來。
“這……”朱淋清看著通道兩側的石壁,上面的雕刻風格完全不屬于任何已知的文明。
“這東西,比這棟樓,甚至比東海市的歷史都要老。”張帆的臉色很沉。
“他們不是臨時起意,他們在這里,已經盤踞了不知道多少年。”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他們沒有猶豫,一前一后走進了這條通往未知深淵的古老通道。
通道向下傾斜,蜿蜒曲折。
墻壁上鑲嵌著一些不知名的發光晶石,散發著幽幽的藍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越往下走,張帆感覺到的那股吸力就越強。
整個東海市的生命力,像被無形的管道抽取,匯聚成一條奔騰的地下暗河,流向同一個終點。
“你看那些。”朱淋清指著墻壁。
石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凹槽,里面嵌著復雜的金屬線路,線路的樣式充滿了非人的詭異美感,正隨著能量的流動,一明一暗地閃爍著。
古老的建筑,頂尖的科技。
兩者在這里完美地融合成一個巨大的、吞噬生命的怪物。
“蘇曼琪發來消息。”朱淋清看著手腕上的終端,“‘天眼’的深層掃描顯示,我們腳下至少還有五百米深,結構復雜程度堪比一座小型城市。”
張帆點了點頭,腳步沒有停。
“快到了。”
他的感知已經觸碰到了那個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