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唇邊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太子殿下這話可真是說笑了,東宮后院的鶯鶯燕燕早已是人比花嬌,我這院子里的花,怕是入不了殿下的眼。”
墨承煜目光在云清辭臉上頓了片刻,心底掠過一絲訝異。
真沒想到,半月不見,她竟像是脫胎換骨一般,眉眼間的沉靜從容,讓他莫名有些煩躁。
她的命倒是硬得很,屢次三番都沒能除了她。
不過今日,她可沒這么好的運氣了。
就在這長公主府了結了她,既能除去眼中釘,又能順理成章迎娶燕婉,簡直是天衣無縫。
更何況,云清辭死在長公主府,父皇即便震怒,也自有皇姐替他擔著。
這等一箭雙雕的妙計,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
墨承煜笑意更深,語氣卻帶著幾分刻意的溫情:“皇姐哪里的話,云清辭乃是本王未來的太子妃,她既在此處,我自然是要來的。”
墨璟淵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澄澈的眸子瞬間冷了幾分,拽著云清辭的衣袖輕輕晃著,聲音軟糯地撒嬌:“仙女姐姐,吃糖葫蘆。”
云清辭被他晃得心頭一暖,笑著將糖葫蘆塞回他手里:“三殿下,臣女等會兒再吃。”
墨承煜見此情景,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
真當他是死的嗎?
竟敢當著他這個正牌未婚夫的面,與別的皇子拉拉扯扯,這賤人是活膩了!
說來也是,父皇的四個兒子里,大皇子腿有殘疾,老三是個癡傻,老四年紀尚幼,唯有他身康體健,這天下,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長公主見墨承煜沒打算走,暗自給李公公使了個眼色,李公公心領神會,很快便讓人搬來座椅。
長公主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勸酒:“諸位嘗嘗,這是府中廚娘用新釀的桃花酒,入口甘甜清洌,最是能美容養顏。”
眾人紛紛舉杯應和:“謝長公主殿下。”
云清辭端起酒杯,指尖微頓,輕輕嗅了嗅,眉宇間瞬間凝起一絲警惕。
這酒里,分明摻了異樣的氣息,像是被人動了手腳。
她一手端著酒杯,另一手看似無意地抬起,用寬大的衣袖遮住半張臉。
墨璟淵也察覺到不對勁,故意撲到她身上,云清辭借著這個動作,不動聲色地將杯中的酒盡數倒進袖子里。
墨承煜與云燕婉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眼底都藏著勢在必得的陰光。
長公主笑著問道:“這酒如何?”
陸昭率先捧場:“公主殿下,這酒入口滿是桃花的芬芳,回味甘甜悠長,果真是難得的好酒。”
上官云兒也連忙點頭附和,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墨承煜道:“聽聞你妹妹云燕婉舞技卓絕,本太子還未曾有幸見過,不如今日,就讓燕碗妹妹為大家獻舞一曲,助助興如何?”
云清辭垂下眼瞼,掩去眸中的冷意,臉上卻裝作一副痛苦難挨的模樣。
墨承煜見她這副情態,心中越發得意,只等著她吐血倒地的那一刻,便立刻讓人將長公主府圍起來。
正想著,卻見云清辭慢悠悠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唇邊竟還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你笑什么?”墨承煜心頭火起,眼底的怒火幾乎要按捺不住。
都已是將死之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太子殿下,臣女自然是高興。”云清辭抬眸,語氣平靜無波。
“臣女在府中時,竟從未見過二妹妹獻舞,今日能得見,還多虧了太子殿下,臣女怎能不高興?”
陸昭與上官云兒聞,皆是嗤之以鼻。
放眼整個京城,哪家的貴女會在這樣的宴會上拋頭露面地跳舞?云燕婉為了攀附太子,竟連這點體面都不顧了。
云燕婉卻還以為墨承煜是在給-->>她機會,臉上滿是急于表現的欣喜,絲毫沒察覺眾人眼底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