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在決定打這個電話之前,我已經聯系了我國內的幾位同窗,雖然這個領域在國內幾乎還是空白,但她們都很有探索精神,也非常樂意提供幫助。”
翟博士的辦事效率高得驚人。
沒過兩天,兩位看起來十分專業的女醫生就風塵仆仆地從外地趕到了軍區大院。
她們一位姓吳,一位姓陳,都是翟博士的校友,如今在相關的醫療系統里工作。
她們幾乎沒有休息,立刻投入了工作。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仔細翻閱了翟博士傳來的資料摘要。
也全面了解了沈渡舟的現狀。
為了能給治療提供最好的輔助環境,幾乎全家能動員的人都動員起來了。
沈家老兩口、周柒柒、朱瑩瑩,甚至連鄧大姐和姜向陽,都提前看了一些簡單的注意事項資料,配合著一起治療。
經過周密準備,在周日早上,舟舟的第一次“場景還原”治療開始了。
舟舟的心里,有個捂了太久的傷口,外面看著結了層薄痂,里頭卻早已化膿潰爛。
之前周柒柒做的那些,好比在傷口周圍小心敷藥,增強孩子的元氣,是頂要緊的基礎。
可傷口正中心那塊最致命的病灶一直沒敢動。
“場景還原”這最后一步,就像一次不能打麻藥的外科手術,目的就是直插核心,把里面的膿血和腐肉徹底清理干凈。
不過,這個過程卻和秦佩蘭想象中那種血淋淋的場面完全不同。
屋里沒見著什么嚇人的東西,兩位醫生只是用些積木,深色的布塊和幾個造型簡單的小木偶,搭出了一個簡單的,帶著幾分y省風情的村寨輪廓。
朱瑩瑩和另一位幫忙的軍屬,換上了從文工團借來的,帶有民族特色的粗布衣裳,默默坐在角落里,充當模糊的背景。
舟舟真的很乖,她似乎明白這是在幫她,就像之前接受那些漫長的針灸治療一樣,她安靜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閉上了眼睛。
醫生們開始平緩的語調,講述起那個“故事”。
一開始,舟舟的表情還很平靜,呼吸均勻,仿佛只是在聽一個與己無關的遙遠故事。
然而,當醫生的敘述到那些“非人的折磨”時,躺在床上的舟舟,身體猛地繃緊了!
她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腦袋在枕頭上左右拼命甩動。
眼睛瘋狂轉動,嘴巴張得極大,似乎是在嘶吼,但是喉嚨里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坐在旁邊的秦佩蘭看到這一幕,心口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眼前一黑,腿就軟了,下意識就要往里沖。
就在她腳步邁出的瞬間,一只有力的手猛地從旁邊伸過來,死死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是周柒柒!
周柒柒的臉色也同樣蒼白,眼圈通紅,看著舟舟受苦,她的心也不好受!
但她死死咬著牙,用力拉住情緒失控的婆婆,輕聲說道:
“媽!不能進去!現在絕對不能打擾她!舟舟她她正在想起來!她正在面對!這是最關鍵的時候!咱們必須相信醫生!相信舟舟!”
現在打斷,之前所有的努力,孩子此刻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就全都白費了。
治療還在繼續,舟舟無聲的掙扎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劇烈。
她小小的身體痛苦地蜷縮、扭動,仿佛正被無形的火焰灼燒。
那無聲的嘶喊比任何哭聲都更讓人心碎,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絕望地掙扎在窒息的邊緣。
門外的秦佩蘭被周柒柒死死拉住,雖然勉強又坐回了長凳上,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兒,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住地發抖。
她死死地別過臉去,不敢再看孫女受苦的模樣,牙齒把下唇都咬出了一排深深的印子,滲出血絲都不自知。
她知道兒媳婦說得在理,這是治病,再心疼也得忍著,可這心里頭,就跟有把鈍刀子在來回割著一樣,疼得她喘不過氣。
她徹底別過了臉,把臉深深埋進周柒柒的衣襟里,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就在這時——
一聲極其微弱的“啊”聲,卻猛地從舟舟的方向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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