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大門莊嚴肅穆,門口站著筆挺的警衛,門口掛著“軍事管理區,閑人免進”的牌子。
這里就是顧家所在的紅墻大院。
“同志,你找誰?”警衛見她抱著孩子在門口徘徊,上前一步,客氣但疏離地問道。
“你好,我找顧承頤。”孟聽雨不卑不亢地回答。
警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個穿著樸素的鄉下女人,抱著個孩子,張口就要找顧家的那位天之驕子?
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警惕和不屑:“你有預約嗎?或者,有證件嗎?”
“沒有。”孟聽雨搖搖頭,“你只需要幫我通報一聲,就說一個姓孟的故人,帶著他的女兒來找他了。”
“他的女兒?”警衛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嗤笑一聲,“小同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顧家什么門第,顧先生什么身份,也是你能攀扯的?趕緊走吧,別在這兒自討沒趣。”
孟聽雨沒動,只是從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帶紅繩的玉佩。
玉質溫潤,是上好的和田白玉,通體沒有一絲雜色。
玉佩被雕刻成一片交疊的竹葉,線條流暢,工藝精湛,竹葉的脈絡清晰可見,栩栩如生。
玉佩的一角,刻著一個極小的、不易察覺的“頤”字。
這塊玉佩在孟聽雨粗糙樸素的衣著襯托下,顯得格格不入,更彰顯出其不凡的價值。
“這是四年前,顧承頤在平山給我的。”
孟聽雨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什么情緒。
“你既然是顧家大院的警衛,應該知道,四年前他去過平山。”
“平山”兩個字一出口,警衛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當然知道!
整個顧家,乃至整個京城頂級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四年前的那場意外,就是顧少從平山考察回來后發生的!
警衛的額角滲出冷汗,再看向孟聽雨時,眼神里只剩下誠惶誠恐。
他哪還敢有半分怠慢,雙手接過那塊溫潤的玉佩,連連躬身道歉。
“對不起,同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稍等,我……我這就去通報!”
他轉身,幾乎是跑著沖進了傳達室。
消息和玉佩,經過層層上報,最終送到了顧承頤的秘書手中。
彼時,顧承頤正坐在輪椅上,在位于大院深處的獨立實驗室內,專注地盯著顯微鏡下的細胞結構圖。
秘書敲門進來,將事情原委和那塊玉佩一并呈上。
“先生,門口有位姓孟的女士,帶著一個孩子,說是您的……”
秘書斟酌著用詞,“……女兒。”
顧承頤頭也沒抬,修長的手指在實驗報告上劃下一行流暢的數據。
女兒?
對他這個被中西醫聯合判了死刑,斷定無法生育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年度最好笑的無稽之談。
又是哪家想攀附顧家,想出的新花樣。
他甚至懶得抬一下眼皮,只吐出兩個字。
“處理掉。”
秘書面露難色,將玉佩往前遞了遞:“可……她說這是您四年前在平山給她的,上面還有您的……”
顧承頤的動作終于停頓了一瞬。
他抬起眼,墨色的瞳孔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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