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鐲子通體碧綠,質地細膩,在客廳溫暖的燈光下,泛著溫潤瑩澤的光,仿佛一汪凝固的春水。
帝王綠翡翠,水頭極好,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的傳家之寶。
“好孩子,這是承頤奶奶當年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你。”
魏淑云握住孟聽雨的手,就要將鐲子為她戴上。
“你別推辭,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冰涼溫潤的觸感,從手腕傳來。
在手鐲觸碰到皮膚的一瞬間,孟聽雨的眼底深處,整個世界瞬間變了模樣。
她下意識地開啟了“望氣”。
在她的視野里,魏淑云的身上,一股灰綠色的郁結之氣纏繞在肝膽的位置,流動得極其緩慢,那是常年思慮過重,肝氣不舒的明證。
她的目光越過魏淑云,看向旁邊的顧老太太。
老太太的肺部,盤踞著一團更為沉重、如同陳年蛛網般的黑灰色病氣,隨著她每一次呼吸,都帶起一絲干澀的波動,那是讓她常年干咳不止的根源。
而另一邊,顧巾幗挺直的脊背上,幾道斷裂的、暗紅色的氣流頑固地附著在關節處,那是陳年的舊傷,傷了根本。
三個女人,三種不同的病氣。
整個顧家,從上到下,都被各種健康問題所困擾。
這一切,只在孟聽雨的腦中一閃而過。
她沒有抽回手。
她知道,這次不能再拒絕了。
拒絕代表著生分,而她要的,是融入。
孟聽雨順從地讓魏淑云將那只貴重的鐲子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
碧綠的翡翠,襯著她雪白的皓腕,更顯得相得益彰。
“真好看。”
魏淑云滿意地端詳著,眼里的喜愛幾乎要滿溢出來。
孟聽雨抬起手腕,看著這只鐲子,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與微笑。
她順勢握住了魏淑云的手腕,指尖看似無意地,輕輕搭在了她內關穴的位置上。
“阿姨,謝謝您,這鐲子真漂亮。”
她的指腹在那個穴位上,狀似無意地,用一種特殊的頻率按揉了幾下。
魏淑云只覺得一股微弱的、奇異的酸脹感從手腕上傳來,順著手臂,一直舒緩到心口。
那感覺很舒服。
就在她享受著這份突如其來的舒適時,孟聽雨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卻清晰。
“阿姨,您最近是不是時常頭疼,尤其是在額頭兩側?”
“夜里也睡不安穩,容易驚醒,醒了就很難再入睡?”
客廳里的笑語聲,戛然而止。
魏淑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她震驚地看著孟聽雨,眼睛里寫滿了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的?”
這不是秘密,卻是她從未對外人說的困擾。
這是她自從顧承頤出事后,就落下的老毛病,看了無數中西名醫,吃了數不清的藥,都只能暫時緩解。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孟聽雨身上。
顧老太太銳利的眼睛微微瞇起,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顧巾幗環在胸前的手臂放了下來,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里充滿了探究。
就連抱著念念的顧承頤,也抬起頭,那雙深邃的墨色眼眸里,閃過一絲了然與欣賞。
孟聽雨依舊握著魏淑云的手腕,臉上是淡淡的、從容不迫的笑容。
“我略懂一些中醫調理的法子。”
她松開手,語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