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季節該吃什么,什么體質該避諱什么。
孟聽雨都有問必答,條理清晰,之有物,聽得魏淑云連連點頭,儼然已經將她當成了家里最權威的健康顧問。
顧巾幗也走了過來。
她不像魏淑云那么熱絡,但眼神里的敬重卻是實實在在的。
“聽雨,我這腰傷是老毛病了,真的能斷根?”
“能。”
孟聽雨回答得斬釘截鐵。
“藥膳調理,非一日之功。姑姑的傷在筋骨,需要長期溫養。只要堅持,半年可見大效,一年可恢復如初。”
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顧巾呈國定定地看著她,許久,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信你。”
一直沉默的顧老太太,這時終于開了口。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從今天起,這個家,吃什么,怎么吃,都由聽雨說了算。”
她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一旁的管家和傭人。
“以后大院的菜單,必須先由聽雨過目。”
“我們這一大家子的健康,都交給你了。”
這番話,如同一道正式的旨令。
它徹底奠定了孟聽雨在這個家,無可撼動的核心地位。
李秘書恭敬地低下頭。
“是,老太太。”
魏淑云和顧巾幗的臉上,也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認同。
孟聽雨站起身,對著老太太,微微鞠了一躬。
“我盡力而為。”
她沒有推辭,也沒有誠惶誠恐。
她坦然地,接下了這份沉甸甸的托付。
因為這一切,本就在她的計劃之中。
角落里,顧承頤始終沒有說話。
他坐在輪椅上,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孟聽雨。
他看著她如何用一碗清蒸魚震懾全場。
看著她如何用三道藥膳湯品,兵不血刃地收服了他家里最難應付的三個女人。
她始終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不卑不亢,從容鎮定。
仿佛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只是信手拈來。
當老太太說出那句“我們這一大家子的健康,都交給你了”的時候。
顧承頤那雙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眸里,閃過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那笑意,帶著一絲驕傲。
這個被他認定,闖入他死寂生命里的女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她不僅能治他的病,更能輕松地融入這個復雜的家庭,甚至成為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里已經昏昏欲睡的女兒。
念念的小臉上,還帶著雞蛋糕的甜香。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人間煙火氣,似乎……也相當不錯。
他的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無意識地,輕輕叩擊起來。
那規律的聲響,不再像往日那般冰冷,反而帶上了一絲幾不可聞的期待。
他期待著,她接下來,還會帶給他什么樣的驚喜。
午宴的余溫散去,客廳里沉淀下一種滿足后的靜謐。
顧巾幗站起身,她的動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軍靴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她要走了。
京城軍區的事務堆積如山,她能抽出一天時間,已是極限。
“媽,嫂子,我先回去了。”
她向長輩告辭,語氣是慣常的簡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