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這種帶刺的玫瑰。
征服起來,才更有趣。
孟聽雨不再看他,轉身快步離去。
齊越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
他拿出一方潔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剛剛觸碰過孟聽雨衣角的那根手指。
然后,他對著身后不遠處,一個一直沉默著的下屬,淡淡地吩咐。
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查。”
“把這個女人的所有底細,全都給我查出來。”
“我要知道,她從哪里來,家里有誰,喜歡什么,害怕什么。”
“所有的一切。”
平山鎮的郵局里,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件,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炸開了巨大的漣漪。
李州在信里用最夸張的筆墨,描繪了孟聽雨在京城的“風光”。
只片語間,一個攀上了頂級權貴的女兒形象,便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孟家父母和李建軍一家的眼前。
金山。
信里的每一個字,在他們眼里,都變成了閃閃發光的金山。
孟家母親張桂芬幾乎是搶過那封信,一雙渾濁的三角眼,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我就說!我就說我們家聽雨是個有福氣的!”
她一拍大腿,聲音尖利。
“那死丫頭,從小就長了一張狐媚子臉,能派上這種用場,也算是沒白養她一場!”
李建軍的母親王翠蘭則在一旁啐了一口,滿臉的酸意與不甘。
“什么福氣!那本來是我家建軍的媳婦兒!要不是她不守婦道,在外面偷人,這份天大的富貴,還能輪得到別人?”
兩家人,兩種心思,卻指向同一個目的。
錢。
他們幾乎是砸鍋賣鐵,湊齊了北上的火車票錢。
綠皮火車上,空氣混濁,充滿了泡面、汗水與劣質煙草混合的刺鼻氣味。
張桂芬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里面是她全部的家當,也是她此次上京的“本錢”。
她已經想好了。
孟聽雨是她養大的,沒有她,哪有孟聽雨的今天。
她這個當媽的,去女兒家享幾天福,要點養老錢,天經地義。
王翠蘭則不停地給自己兒子李建軍使眼色,壓低了聲音,唾沫橫飛。
“建軍,你記住了,等會兒見到了孟聽雨,你就哭!就說你后悔了,還愛著她!”
“她一個女人家,心軟,再說了,我們好歹養了念念那個賠……那個丫頭幾年,她還能真不管你?”
李建軍低著頭,眼神閃躲,含糊地應著。
經過幾天幾夜的顛簸,一行人終于抵達了京城。
巨大的火車站,川流不息的人群,讓他們這些從鄉鎮來的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與暈眩。
他們按照信封上那個潦草的地址,七拐八繞,幾經周折,最終找到了一處被高高的灰色圍墻圈起來的巨大院落。
顧家大院。
這里沒有金碧輝煌的牌匾,只有門口兩尊肅穆的石獅子,和兩名站得如松柏般筆直的警衛。
那扇厚重的朱紅色大門,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門外是喧囂的凡塵。
門內,是他們遙不可及的權勢與富貴。
張桂芬和王翠蘭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貪婪與激動。
就是這里了。
他們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昂首挺胸地走了上去。
警衛的目光,在他們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鎖定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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