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才接起。
“喂,是張太太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養尊處優,卻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尖銳女聲。
“淑云啊,我可聽說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外面都在傳,說承頤那孩子……唉,真是可憐,居然被人找上門來碰瓷了。”
“聽說那女人還帶了個孩子,硬說是承頤的,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誰不知道承頤的身體……這不明擺著是想攀龍附鳳想瘋了嘛!”
魏淑云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她握著手機的指節,根根泛白。
“張太太,你從哪里聽來的這些無稽之談。”
“哎喲,淑云你還不知道?現在整個京城的圈子都傳遍了!”
“都說那女人心機深沉,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個跟承頤有幾分像的孩子,就敢上顧家的大門訛詐。”
“還有人說啊,顧家也是被逼得沒辦法,這才捏著鼻子做了個親子鑒定,就是想趕緊把這樁丑聞給了結了。”
“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啊!”
魏淑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猛地掛斷了電話。
可那刺耳的聲音,還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流。
像一場無聲無息的瘟疫,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早已席卷了整個京城。
她僵硬地轉過身,看到老太太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怎么了,淑云?誰的電話,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魏淑云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事,媽,一個不熟的人打來的,推銷東西的。”
她不敢說。
她不敢把這些污穢的,惡毒的揣測,告訴家里的任何人。
尤其是孟聽雨。
那個女孩看著堅強,可終究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姑娘。
她怎么承受得住這種鋪天蓋地的惡意。
夜色。
京城一家頂級私人會所的包廂內。
奢華的法式水晶燈下,齊越正優雅地用銀叉,享用著盤中的藍龍蝦。
他的對面,坐著臉色陰沉的蘇晚晴。
“這就是你的辦法?在外面散播那些不痛不癢的流?”
蘇晚晴的聲音里充滿了不耐。
“那些話,能傷到顧家一分一毫嗎?只會讓他們覺得是我們在無能狂怒!”
齊越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蝦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琥珀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癲狂的笑意。
“流,當然傷不到顧家。”
“可它能傷到人。”
他端起一杯羅曼尼康帝,輕輕晃動著杯中深紅色的酒液。
“它能像螞蟻一樣,鉆進人的心里,啃食她的自信,摧毀她的平靜。”
“尤其是……當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笑話的時候。”
蘇晚晴皺起眉。
“你什么意思?”
齊越笑了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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