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憐淮清叱一聲,雙手閃電般結出一個復雜的古老印記,遠遠看上去就像由無數冰晶符文構成。于是整個地下室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空氣凝結出細小的霜花。
“幽冥寂域·千幻冰牢!”
聽到幽稷這一聲,她剛“熱血”起來身體猛地一震。
這家伙最近改看漫畫了是吧!
丟人,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紀憐淮連忙死死抿緊了嘴。
不到一秒時間,以她為中心,無數道細如發絲,卻閃爍著幽藍符文的冰晶鎖鏈憑空出現。
這些純粹由幽冥寒氣與精神意志凝聚而成的鎖鏈,仿佛背賦予了極強生命力。它們無視物理阻礙,瞬間穿透空間,精準無比地纏繞上那巨大的千面儺面。
每一根鎖鏈都緊緊捆縛住面具上一張扭曲的人臉浮雕,寒氣彌漫,瞬間將面具連同其內部翻騰的怨念能量凍結禁錮。
那面具瘋狂掙扎,血光爆閃,卻無法掙脫這源自幽冥本源的碾壓式禁錮。額頭的青銅碎片裂縫處,一絲污穢的黑氣試圖逸散,卻被凍結的寒氣瞬間封死。
“郁堯,聲波共振!找到它所有‘面孔’中,承載最初怨念也最核心的那一張,打碎它!”
紀憐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維持如此大范圍的幽冥禁錮對她消耗巨大。
郁堯瞬間明悟,他強忍著剛才撞擊的疼痛,迅速從戰術腰帶上摘下另一個裝置:一個經過特殊改造后,能發射超高頻定向聲波脈沖的聲波槍。
他眼神瞬間銳利,槍口對準被冰晶鎖鏈捆縛住的那個千面儺面,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飛速跳動。
“頻率掃描……鎖定怨念核心波動,模擬反相……最大功率,發射!”
滴——
一道肉眼無法看見,卻讓空氣劇烈扭曲震蕩的高頻聲波脈沖,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狠狠刺入被凍結的儺面內部,聲波在面具內部無數張被凍結的“面孔”間瘋狂折射、共振。
面具劇烈震顫,冰晶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數十張被凍結的人臉浮雕中,一張位于右下角,表情最為麻木呆滯,仿佛承受了無盡痛苦的老生臉譜浮雕,猛地爆發出刺目的血光。
它周圍的冰晶鎖鏈瞬間被震碎,那張臉譜如同活物般劇烈扭曲,發出無聲的尖嘯。
“找到了。”郁堯眼神一厲,瞬間將聲波槍功率推至極限,所有能量聚焦于那張扭曲的老生臉譜。
轟!!!
高頻聲波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那張核心臉譜上,面具內部傳來一聲琉璃破碎般的脆響。
那張老生臉譜立刻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隨即“砰”的一聲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冰晶粉末。
核心破碎的瞬間,整個千面儺面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血光瞬間黯淡。額頭的青銅碎片“啪嗒”一聲脫落,掉在地上,裂痕擴大,徹底失去了光澤。
面具上其余數十張人臉浮雕也如同褪色的壁畫,迅速黯淡然后剝落,最終變成一塊布滿裂紋已毫無靈性的巨大木雕。
冰晶鎖鏈無聲消散,地下室重新陷入死寂,只有灰塵緩緩飄落。
紀憐淮微微喘息,臉色比之前更白了一分,丹田玄珠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郁堯收起聲波槍,快步走到她身邊,眼神帶著關切:“沒事吧?”
紀憐淮搖搖頭,目光落在那塊徹底碎裂的青銅碎片上,眼神冰冷:“核心毀了。但這碎片,還有那鉛錫合金里的‘坐標’……它們就像燈塔,毀了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被吸引來的‘飛蛾’。”
幽稷依舊倨傲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麻煩。看來得找個機會,把那個破‘坐標’徹底從這方天地抹掉才行。不過過現在……
我說你這丫頭片子對付這么個玩意兒,用那么大力干嘛?神經!不行我得歇會兒……快去看電視!”
“迷音”live
hoe的群體癔癥事件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在網絡上掀起滔天巨浪。
盡管官方通報語焉不詳,定性為“群體性心理暗示事件”,但現場流出的混亂視頻以及目擊者繪聲繪色的描述。尤其是關于“青銅鬼面跳舞”的部分,還是引爆了無數猜測。
“臥槽!又是青銅面具!上次鋼廠那個邪門事件才過去多久?!”
“憐淮姐和郁顧問又出動了!絕對是大事件!官方又在捂蓋子!”
“聽說現場好多人瘋了!又哭又笑!還有人看到鬼影跳舞!太嚇人了!”
“憐淮姐沒事吧?看她臉色好像不太好…”
“娛樂圈玄學大師再次上線!憐淮姐保佑!”
各種聳人聽聞的標題和真假難辨的消息充斥網絡,甚至有人將此事與紀憐淮之前佩戴“暗淵核心”珠寶的“邪性”氣質聯系起來,暗示她可能“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
紀憐淮公寓內,林蒙放下平板電腦,屏幕上滿是關于“紀憐淮招邪”、“紀憐淮精神狀態堪憂”的惡意揣測帖子和營銷號文章。
她臉上沒有任何慌亂,經歷過了那么多事,她早已學會如何冷靜處理自家專屬藝人身上總也解決不完的事。
“公關部預案啟動。”她的聲音清晰果斷,對著通訊器下達指令,“。重點強調密閉空間、強烈節奏音樂、燈光刺激等因素的誘導作用。
第三,法務部立刻行動,收集所有惡意造謠、人身攻擊的證據,發律師函!重點打擊那幾個帶節奏的營銷號,告到他們傾家蕩產!第四……”她往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紀憐淮,瞥了眼又道,“放出《九幽引》劇組最新定妝照花絮。
對,就選那張憐淮在昆侖雪峰之巔,眼背景蒼茫浩瀚的。配文:‘心向九幽,無畏無懼’。用正面、強大的形象對沖負面輿論。”
指令一條條發出,精準而高效。
林蒙交待完畢,走到紀憐淮身邊,遞給她一杯溫水,聲音放低了些:
“輿論可控,不用擔心。倒是你,臉色可不太好。鋼廠那次,加上這次,是不是消耗太大了?新劇開機在即,需要調整狀態。”
紀憐淮睜開眼,接過水杯,指尖冰涼。
她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千禧城的燈火在她眼底映不出絲毫暖意。
“我知道。”她聲音平靜,“《九幽引》的昆侖外景地或許是個機會。”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杯壁,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廢棄道具儲藏室里那股陳舊的油彩和灰塵味。以及那千面儺面深處,無數怨念糾纏的冰冷回響。
幽稷在她識海深處陷入沉寂,玄珠的光芒微弱地搏動著。
但紀憐淮知道,鉛錫合金深處沉寂的“坐標”,如同埋在地底的未爆彈,隨時可能被新的貪婪或邪念引燃。
下一次被吸引來的“飛蛾”,恐怕不會再是這種依靠仿品和混亂汲取力量的“儺傀”了。
風暴,只是暫時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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