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接女人的話,她將手上的傷口包扎好起身,轉身將藥箱交給張媽。
“前三天每天換一次藥,之后隔一天一次,一星期就能好。”
不待張媽應聲,陸聿柏冷聲吩咐,“以后你每天過來給她換藥。”
張媽看著她,目光帶著一些同情,張媽知道她跟陸聿柏已婚的事情,本以為她會從借住的身份,徹底變成陸家主人,誰知——
只是身份變了,地位沒變。
席歡悄無聲息地深呼吸一口氣,縮在袖口的手攥成一團,指尖泛白。
“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進廚房,洗手。
她聽見身后的女人問,“聿柏哥,她是誰?”
“她父親是有名的商業大亨,跟陸家交情匪淺,不過他們全家早些年移居國外了,柳小姐是為了工作回國的。”
張媽跟著席歡進入廚房,小聲的解釋掩過了陸聿柏的聲音。
席歡沒聽見他是怎么跟柳婧婭說她是誰的。
肯定不會實話實說,若非是不想讓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頭,他連個法律身份都不會給她。
而他們,也僅限于那層法律關系,除了陸家再無旁人知曉。
張媽只知他們結婚,具體內情不清楚,解釋這些怕是擔心她誤會。
她扯動嘴角笑笑,“張媽,您怎么在這兒呢?”
“二少爺讓我過來的。”張媽聲音一下子又小了很多,但很快又添了句,“柳婧婭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什么也不會做,二少爺是出于情分......”
十歲之后的寄人籬下生活,讓席歡內心極為敏感,甚至自卑。
腦海里不斷浮現柳婧婭與陸聿柏相處融洽的畫面,門當戶對這詞此時十分應景,她在陸聿柏面前遠做不到這般的‘平起平坐’。
他高高在上,看到的應該也是跟他同樣高度的女人,她這宛若螻蟻的就算在他腳下,也入不了他的眼。
“張媽,時間不早了,您早點兒去休息吧。”
若真解釋,她也是想聽陸聿柏解釋。
走出餐廳,她只捕捉到二樓拐角處的兩抹殘影。
還有柳婧婭撒嬌的聲音,“我手疼,你得把我哄著了再走,或者......你不走也行。”
“明早有會要開。”陸聿柏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別墅里,特別清晰。
但后來他們進屋,關門,又說了什么席歡徹底聽不見了。
聽陸聿柏那話的意思,應該是會走。
就算他不走,深更半夜這兒離著市區遠,她不會開車,自己也走不了。
“歡歡,我收拾間客房給你?”張媽指指一樓南邊向陽臥室,“很快就能收拾好。”
席歡搖頭,“不用了,或許一會兒陸聿柏就下來了。”
張媽擔心的目光中,她淡淡一笑,到客廳的沙發上等著。
別墅內的裝修,是符合陸聿柏氣質的冷灰色調。
不過餐桌擺著水仙花,玄關有一把車鑰匙掛著小熊玩具。
包括茶幾上擺著幾罐名貴的女人喝的花茶,顯得與裝修格格不入。
她覺得刺眼,但轉而一想,也挺溫馨,像家。
比她那兒像家,她顧及陸聿柏的喜好,買什么都盡力貼合他。
入住三個月的婚房,除了深夜床笫事讓曖昧叢生,平日里冷清得像沒人住。
沙發正對著的墻壁上有一面直徑兩米的鐘,已經凌晨三點了。
她剛剛被折騰過,又趕過來,挺累的。
身體疲倦腦子無比的清醒,是一種折磨人的狀態。
席歡抱著雙腿窩在沙發上,飽受折磨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她側倒在沙發上,腦海深處的記憶翻涌而來,讓她處于半夢半醒中。
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臉頰,她額頭滲出細汗整個人宛若被水里撈出來的,喘息愈發急促。
“別走!”她慌亂中抓住了男人的手,溫度自手心傳來,她猛地在夢境中回神,撩撥起眼皮。
男人英俊的五官拼湊在她眼底,那雙鷹隼般的眸與窗外的黑,融為一體。
他站在沙發旁邊,面容深邃令人摸不透,唇角掀弄著諷刺的弧度,“告訴二哥,夢見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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