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茶這番赤裸裸的威脅,瞬間點燃了甄莞壓抑已久的怒火!
她貴為太后,執掌大權以來,何曾被人如此當面羞辱,肆無忌憚地威脅過?
“砰!”
甄莞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她指著慕茶,極致的憤怒的說道:
“開戰?好啊!你要戰,那便戰!真當我大周怕了你不成!這一戰,哀家倒要看看,是你瓦真的鐵騎踏平我京城,還是我大周雄師,將你瓦真部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慕茶看到甄莞這么說,也是沒有廢話,猛的站了起來獰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你就洗干凈脖子,等著我瓦真五十萬鐵騎,踏破你的京城吧!我們走!”
說罷,慕茶狠狠瞪了甄莞和王睿一眼,帶著幾名隨從,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
“站住!”
甄莞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喝道:
“秦德勝!給哀家拿下這個狂徒!”
殿外侍衛聞,立刻刀劍出鞘,就要上前。
一直緊鎖眉頭的王睿,此刻再也無法沉默,一個箭步上前,壓低聲音說道:
“娘娘息怒,萬萬不可。慕茶此舉,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您,他巴不得您此刻動手殺他。您若真將他留下,正好給了他瓦真發動全面進攻的完美借口。屆時天下皆知是我大周先背信棄義,在宴席上殺害前來和談的他部大汗,我們有理也變沒理了。邊境那五十萬虎狼之師,頃刻間就會化作復仇的烈焰,全力攻打我大周啊。”
甄莞胸口劇烈起伏,理智告訴她王睿是對的,但情感上這口惡氣實在難以下咽!
她看著慕茶即將走出殿門的囂張背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王睿見狀,又急急補充道:
“娘娘,小不忍則亂大謀。讓他走,從長計議方為上策。”
在王睿連番勸解下,甄莞劇烈波動的情緒終于勉強壓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無力地揮了揮手。
侍衛們見狀,這才收刀退下。
慕茶一行人揚長而去,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詠蓉癱坐在椅子上,面無人色,韓悠和云璃兩位貴妃也是花容失色,驚魂未定。
“都給哀家退下去!”
甄莞疲憊地閉上眼,聲音沙啞。
眾人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詠蓉被宮女攙扶著,腳步虛浮地離開,經過王睿身邊時,投來求助的目光。
慈寧宮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嘩啦!”
一個珍貴的琺瑯花瓶被甄莞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粉碎!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甄莞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在殿內來回踱步。
“慕茶!哀家若不將你碎尸萬段,難消心頭之恨!”
發了一通火,甄莞喘著粗氣坐回鳳榻,看向一直沉默王睿,語氣帶著一絲焦躁。
“小睿子你說!現在該怎么辦?難道真要和瓦真全面開戰?”
王睿眉頭緊鎖,緩緩的搖了搖頭,語氣沉重的說道:
“娘娘,不是奴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眼下確實打不得。”
“為何打不得?”
“銀子呢?娘娘。之前收復失地,國庫早已空虛,邊關將士的餉銀尚且拖欠,糧草不濟,拿什么支撐一場傾國之戰?兵器、鎧甲、撫恤,哪一樣不要錢?戶部還能拿出多少銀子,娘娘您比奴才更清楚。”
說到這里王睿從錦蕓手中接過茶杯,放在甄莞手心后繼續說道:
“其次,我軍剛剛經歷大戰,休整不足,將士疲憊。此時倉促迎戰,勝算實在不大。一旦戰事不利,邊境告破,京城震動,后果不堪設想。”
這些道理甄莞何嘗不知,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此刻聽王睿冷靜分析,她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透心涼。
她無力地靠在榻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