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一處荒廢的公園灌木叢深處。
宋柚寧是被凍醒的,也是被痛醒的。
深冬的寒意無孔不入,像是冰冷的針,扎進她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傷口。
她蜷縮在枯黃的草叢里,渾身止不住地打著冷顫,牙齒咯咯作響。
喉嚨干澀灼痛,像是吞了炭火,連發出一點聲音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她發燒了,而且燒得不輕。
額頭的溫度燙得嚇人,與身體的冰冷形成殘酷的對比。
斷腿和雙手的劇痛在高溫的催化下,變得更加清晰和難以忍受,如同有無數細小的刀片在骨頭縫里來回刮擦。
“你必須去醫院!”k的聲音耳機里響起,比她還著急。
宋柚寧艱難地動了動干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卻堅定,“警局......也會安排醫生的......”
接著,她用尚算完好的手臂,顫抖地支撐起上半身,這個簡單的動作幾乎耗盡了剛剛積攢起來的全部力氣。
她試圖站起來,可那條摔斷的腿根本不聽使喚,稍微一用力就是鉆心的疼,身體不受控制地再次摔回冰冷的地面。
試了一次,兩次,三次......
她喘著粗氣,每一次失敗,都讓絕望更深一分,但她沒有放棄,眼神里是近乎偏執的堅定。
終于,在不知道第幾次嘗試后,她依靠著旁邊一棵枯樹的支撐,用單腿和手臂的力量,極其緩慢地、搖搖晃晃地,將自己從地上“拔”了起來。
站定的那一刻,她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