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那純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也開始如同潮水般緩緩褪去，一絲掙扎和迷茫逐漸浮現。

她吸血的動作從一開始的急切兇猛，慢慢變得緩和，甚至帶上了一絲繾綣。

陸云深被她半抱在懷中，沈漾再次抬起頭時，唇瓣染滿了殷紅的血跡，襯得她蒼白的臉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妖異。

她眼中的漆黑已經褪去大半，露出了原本的瞳色，只是那眼神依舊迷離，仿佛蒙著一層水霧，找不到焦點。

見狀，陸云深連忙叫她的名字。

“小漾？”

沈漾的目光，從陸云深流血的手腕，緩緩上移，落到了他因忍痛而微微抿緊、同樣沾染了一抹鮮紅的唇瓣上。

那抹紅色，在昏暗的光線下，對他而是痛楚的證明，對她而，卻像是最后一劑致命的誘惑。

陸云深還沒來得及因她眼神的恢復而松一口氣，就見沈漾忽然踮起腳尖，一手仍抓著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卻勾住了他的后頸，將他猛地向下拉！

然后，她仰起頭，帶著滿嘴的血腥氣，有些粗暴地、卻又帶著一種懵懂的渴望，覆上了他沾著血珠的唇。

這是一個充滿了鐵銹味、并不溫柔、甚至帶著掠奪意味的吻。

但陸云深徹底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能感覺到她冰冷柔軟的唇瓣，能嘗到彼此血液交融的腥甜，能感受到她似乎并不滿足于表面的觸碰，而是本能地想要汲取更多，笨拙卻又固執地探索著。

纏繞在他手臂上的黑氣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散去，周圍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減弱了大半。

這個血腥的吻并沒有持續太久。

沈漾眼中的迷離終于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清醒，以及清醒后，看到近在咫尺的、被她咬破手腕又強吻的陸云深時，那巨大的茫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