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玥看著面前已經憤怒到極點的表姐,臉頰的痛,哪里及得上心頭的痛,她淡淡笑了出來:“表姐切莫再打了,皇上怪罪下來,表姐也吃不了兜著走。”
純妃當時愣在了那里,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個她一直非常愛護的表妹。
純妃不禁咬了咬牙:“皇上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紈绔,愛的只是你這具身子,這一次你當真是太過自私了。”
“若是這一招稍有不慎,整個錢家人都得跟著你陪葬,你可曾想過他們的死活?”
錢玥微微垂下眼眸,眸色間掠過一抹傷痛,隨即輕笑了出來:“我既然進宮,就不想再過過去的生活。”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活生生教我重新做了一個人。”
“我既已進宮,我就要站在那最高處,表姐,我有什么錯?”
鄭如兒頓時說不出話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死死盯著面前的錢玥,下意識退后一步突然苦笑了出來:“最高處,呵,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我當初讓你在桃花庵里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不消一年的時光,我就能將你弄出去,可你呢?你在做什么?”
錢玥眉頭微微一皺,別過了視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表姐入宮做什么,我入宮就做什么。”
“金釧死的那么慘,他們那么欺負我,毀我的容貌。”
“金釧是我的親人,我要報復,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況且我也想要在這后宮中站在高處,你不想過人上人的日子嗎?”
“表姐你不也處心積慮想要做貴妃嗎?怎么可以這般說我?”
錢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唇角勾起一個了然的笑容,看著鄭如兒:“表姐這般生氣,莫不是因為我與皇上行了茍且之事,威脅到的表姐和寧貴妃娘娘的地位?”
“表姐放心,我對付的是霜妃和王皇后,怕是也正好助了你們一臂之力。”
鄭如兒頓時愣在了那里,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表妹。
她突然覺得失望透頂,死死咬著牙看著面前的錢玥道:“你當真是沒救了!”
鄭如兒沒想到她竟是會這樣想,突然覺得好沒意思,輕笑了一聲:“在這后宮,你已走到現在這般地步,一切都要好自為之。還有好好做個人,別走著走著沒了人性。”
純妃轉身大步走開。
烈風刮過,將樹頭的積雪吹落下來,灑在了錢玥的臉上,她的臉頰一陣陣的疼。
她仰起頭靠在了一株梅樹上,那雪花落在了她的頭發上,臉頰上,一點點融化成了一滴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不甘心,憤怒,復仇的烈火。
不論怎樣她都辜負了表姐替自己的謀劃。
當初表姐身居東四所,也托付貴妃娘娘將她安置得妥妥帖帖。
桃花庵每天那么多做苦活累活的,很多女子的手都生了凍瘡,流了膿。
每天干不完的活兒,洗不完的衣服,提不完的水,唯獨她還能有自己的小院子,還能有稍微好一點的飯菜。
她知道表姐已經盡力了,可她要的遠遠不止于此。
她才不要躲在暗處,躲在她們的庇護之下。
她也不要隱姓埋名,金釧成了她人生中永遠避不開的噩夢。
她要活著,她還要活得好好的,她要————寵冠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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