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看了眼時間,剛剛來的時候還是八點,一眨眼怎么已經凌晨兩點了?
霍既明心口一沉,含糊地應了幾聲,就趕緊掛了電話。
手機上,江染一直沒有回復他的消息,再打過去,對方的手機顯示關機。
霍既明一股怒氣涌上心頭,迅速回到了家中。
柏清沒有睡在等他,但回看江染的房間,房門緊閉,一絲光亮也沒。
他是被江染放了鴿子?
江染竟然讓他在外面等了她幾乎一夜?
霍既明扯了扯領結,換了鞋就直奔江染的房間,但就在他要開門的瞬間,被柏清拉住了手腕。
“既明,你到底怎么了?這是江染的房間!”
柏清低聲提醒他。
兩人一直都是分房睡,這么晚了,霍既明一回來就要去江染的房間,還是當著她的面?
看到柏清不解的目光,霍既明的理智才終于回歸。
也是,這么晚了,江染也睡下了,就算要吵架也要等到明天。
霍既明深吸一口氣,才隨著柏清離開。
回到柏清的房間,霍既明終于忍不住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
柏清本還以為霍既明對江染有了什么心思,聽到這些,才算是松了口氣。
“她平常不會這樣對我。”
霍既明喉結動了動,聲音低沉,頭一次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為女人所傷。
即便是追求柏清的時候,也是一樣十拿九穩。
“你現在懂了吧?女人都是會被慣壞的。你這些年對江染實在太好了,她現在恃寵而驕,根本不想遵守你們霍家的規矩了。”
柏清柔聲,給霍既明倒了一杯熱水,坐在他身邊,輕輕幫他按壓肩膀放松。
霍既明撫上女人的手背,眼光卻黯了下來,“江染不是這樣的人。”
盡管被江染擺了一道,他心中仍舊不覺得,江染的本性有多么惡劣。
在霍既明看來,大概是江染太在乎自己,所以鬧了脾氣。
自從柏清住進來,他確實對她沒有那么關注,今天因為妹妹事情,他語氣也是著急了點。
見霍既明都這樣了還在維護江染,柏清心里一凜。
“既明,你該不會真的對江染動心了吧?”
“怎么又說這樣的話。”
霍既明回眸,馬上將柏清擁住,“我對她要是有感情,就不會跟你領證生孩子了。只是現在江染要穩住,霍家也不能出亂子。”
“……”聽到男人這么說,柏清也沒再說什么。
她明白這種時候霍既明壓力很大,所以即便是對方對江染動了心思,她也要沉住氣。
第二天霍既明起得很早,因為江染,他幾乎一夜都沒怎么睡。
天剛亮,霍既明就想去找江染,可這次同樣沒等他拉開房間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接起,語氣帶著徹夜未眠的緊繃:“你昨晚沒回家?”
“嗯,陪客戶喝多了,在酒店歇下了。”
江染的聲音聽不出半分歉意,反倒帶著點剛醒的清冷,“讓你等久了?”
霍既明噎了一下,昨晚輾轉的焦慮突然顯得像個笑話。“你放我鴿子,就因為這個?”
“不止,我打算跟公司請了假,想休息幾天。”
霍既明的聲音陡然拔高:“請假?現在是什么時候?公司剛丟了項目,正是要挽回損失的時候,你怎么能……”
“最近工作太忙了壓力太大了,我身體不舒服,難道公司離了我還不能轉了?”
江染直接打斷,語氣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冷,“昨天你助理找我簽字時,我正跟客戶談補償方案,忙得連口氣都喘不上。結果呢?你媽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過來,非逼我去給芊芊做飯,說她坐月子就愛吃我做的。”
她頓了頓,聲音里添了幾分譏誚:“霍既明,你摸著良心說,這時候讓我丟下幾百萬的補償談判,去給你妹妹做飯,合理嗎?”
霍既明的話卡在喉嚨里。他確實知道昨天那個客戶有多重要,也清楚江染為了挽回損失費了多少力氣。
“我知道你夾在中間為難,但她們不能這樣添亂。”
江染的語氣沉了沉,“我不是霍家的廚子,昨天我沒去,媽在電話里罵我忤逆,芊芊還說我擺經理架子,這些,你知道嗎?”
霍既明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么救項目,可家里人天天在旁邊扯后腿。”
江染話鋒一轉,突然拋出一句,“要不這樣吧,你跟媽說一聲,我直接辭職,專心在家給芊芊做月子餐?反正公司的事,我一個人努力也沒用。”
“你瘋了?”霍既明猛地拔高聲音,“這時候辭職?公司怎么辦?”
“那你說怎么辦?要么,讓媽和芊芊跟我道歉,保證以后別再在我工作的時候添堵;要么,我就回家當全職保姆,公司的事我一概不管。”
她頓了頓,補了句更扎心的:“霍既明,你選吧。是要我穩住公司去談業務,還是要我伺候你妹妹坐月子?”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了,霍既明他太清楚,江染一旦說這種話,就絕不會是玩笑。公司離了她,那些爛攤子根本沒人能收拾。
“染染,媽和芊芊她……”他試圖打圓場,卻被江染截住。
“你不用解釋了,我只要她們明白: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當保姆的。給不了這個保證,那我也沒必要耗著了。”
霍既明第一次發現,那個從前對他聽計從的江染,早已不是能被幾句軟話哄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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