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即使身為周家千金的江染來說,也是給足了體面。
江染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眼里盈滿的淚光搖搖欲墜。
男人眉宇輕擰,神情相當嚴肅,那雙深邃諱莫一如星辰大海的雙眸,此刻正專注映著她的臉龐。
他的目光讓她心底猶如冰山化雪、夜雪初霽,暖得要命。
“我當然愿意,蔣弈。”
她一笑,淚水終于承載不住重量,沿著臉頰滑落。
江染的聲音很輕,就像是羽毛落下,蔣弈的臉頰也似有紅云浮過,他起身本能地將江染再度抱入懷中。
兩人相擁的一瞬,全場自發地鼓起掌來,甚至還有人忍不住大聲叫好。
有些多愁善感的豪門太太紛紛抽出紙巾,都低頭抹起眼淚。
她們的結婚戀愛都是差不多的隆重、體面,可要說由衷地為婚姻而歡喜雀躍,卻是幾乎沒有的。
蔣弈和江染,真是般配得讓人羨慕。
在雷動的掌聲和祝福中,蔣弈拉著江染的手回了席間。
剛剛的尷尬被無聲無息化解,所有人的焦點都不再是江染的過去,而是一出動人的求婚。
在眾人眼中,江染能夠得到蔣家的認可、蔣弈的珍視,自身必然也很優秀。
所以誰也沒再把之前那人說的話當回事。
只有何似玥恨得嘴角都快咬破了,“賤人作秀!”
何晚瞄了她一眼,淡淡道:“作秀也好看啊,總比有些人,想作秀都沒機會。”
“何晚你是不是想死?”
何似玥馬上怒聲,母親趕緊咳嗽一聲提醒她。
不是宴會還沒結束,她現在一巴掌已經掄在何晚臉上了。
何似玥還是忍住了。
沒關系,她治不了江染還治不了何晚嗎?以后她會慢慢跟對方算總賬。
一出鴻門宴直接變成了給足江染面子的“求婚宴”,嚴明桃覺得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飯沒吃下幾口,就借故身體不適先離開了。
嚴明桃離開后不久,蔣家也帶著江染先走了,晚宴到這兒便差不多結束了。
周灝京作為嚴明桃的話事人,負責禮送賓客。
周奉堂帶著周宴離開時,又碰到了何家,何晚換了禮服,還是默默走在最后面。
猶豫了一下,周宴還是上前幾步叫住了她。
“何晚。”
聽到熟悉的聲音,何晚身子震顫了下,她回眸,目光只在周宴臉上停留片刻就轉開,“怎么?”
“你的手鏈。”周宴從口袋里掏出一條精致的人魚淚珠手鏈,遞給對方。
這是她和何似玥發生沖突后掉在地上的,剛好被周宴看到撿起。
何晚眼底淌過一絲微瀾,手鏈上的寶藍色淚滴是一顆相當稀有的海藍寶石。
是周宴在她18歲生日時給她淘來的禮物。
他當年零花錢不多,是攢了好久好久才買下來的。
何晚很喜歡,收下后不久就做成了手鏈,一直戴到了現在。
“既然它斷了,就物歸原主吧。”
何晚看了看手鏈,沒有拿回來的意思,但她的目光卻一直停在周宴的臉上。
周宴戴著眼鏡,目光淡然平靜,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自從兩人不再聯系以后,他就像是徹底變了個人,以往的熱情、沖動、坦率……全都沒了。
剩下的仿佛只是一層堅硬冰冷的外殼。克己復禮,無趣刻板,還悶得要死。
“送出去的東西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要,就扔了吧。”
周宴說完,強行將手鏈塞到了何晚手里,轉身就走。
何晚一急,揚手就將手鏈砸在了男人的背上!
“周宴,你沒必要跟我這樣!玩兒不起就別玩兒,別整天搞得跟老娘欠了你一樣,你以為你算什么!”
說完何晚就踩著高跟鞋跑了。
周宴步子一頓,僵了片晌,還是回身將手鏈撿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從來什么都不算。可是為什么過了這么久,他還是會覺得痛。
周奉堂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神情微微凝重起來,他走來拍了下兒子的肩,“阿宴,回頭路可不好走。”
“爸,我沒有。”周宴低著頭,已經默默將手鏈收回了口袋中。
“沒有最好,但有時候靠自己的心是不中用的。”周奉堂輕嘆,“你年紀也不小了,從下周開始,爸爸給你介紹些合適的名媛千金。”
“爸,這事兒我不急……”
“哪能一天天都在工作上?你不急,我也急了。今天看到江染和蔣弈,你不也很動容嗎?我的兒子這么優秀,一定也能找到很好的姻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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