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弈沒有接江染的話,直視她的眼神深沉到她有些看不懂。
只覺得他好像有心事。
“怎么這樣看著我?”
“霍既明在樓下。”
蔣弈嘴唇翕動,輕輕撫了撫江染的長發,才淡淡開口。
雖然聲音里依舊聽不出太濃的情緒,可一下就讓江染的心沉了半截。
“你都看到了?”江染眸中閃過些許慌張,她趕緊直起身子,認真地解釋道:“你別誤會啊,今天是湊巧碰見他的,而且我和他都說清楚了!”
她今天和霍既明攤牌也是因為蔣弈。
這些天她仔細考慮過了,最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
如果蔣弈不高興,她甚至可以就此放開過往恩怨,不再和霍氏有半點瓜葛。
“我沒有誤會。只是看到別的男人糾纏你,”蔣弈聲音沉下,目光斂著幾許難掩的冷意,“我心里不舒服。”
他當然相信江染,也不覺得自己會輸給那樣一個男人。
但這種微妙的醋意卻怎么樣也揮之不去。
蔣弈又將江染擁入懷中,他寬大的身軀籠著一層來自夜色的清寒,明明如此巍峨有力,可又顯得有些脆弱不堪。
江染心中動容,馬上像給獅子順毛一樣也牢牢抱住男人的背脊。
“對不起,我以后不會讓你看到這些了……你要怎么才能心里舒服點?要不,你提要求吧,我盡量都滿足你。”
江染想了想才柔聲說道。
“我讓人打了他一頓,不輕,估計他今晚要在醫院度過。”
蔣弈低聲,聲音沒什么起伏,但試探江染的小心思卻很明顯。
江染有些詫異,但馬上“嗯”了一下,“打得好。謝謝你幫我出氣。”
“我讓小區加強安保了。”
“嗯。”
“我覺得這里不好,搬家吧。”
“嗯?”
“我們也該選個婚房了,我讓阿旭已經去準備資料了,到時候,以你的意見為準。”
蔣弈的目的終于說完,他松開江染,看她的目光里也不再有陰霾和低沉,反倒染了一層輕薄的笑意。
“原來你在這里等著我呢。”江染有些好笑,“那我們搬家,你就不生氣了?”
“嗯。”蔣弈鄭重地點了下頭,聲音溫和:“我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我們。”
“好。”
江染歪了歪頭,眼底映著男人錯落有致的五官。
明明是如此鋒芒銳利的一張臉,此刻卻連輪廓都好像變得溫柔了。
晚些時候,江染興致勃勃給蔣弈展示起自己拍下的珠寶,一份是給蔣奶奶的,一份是給魏雪的。
她是以自己的眼光和品味挑選的,不清楚她們會不會喜歡。
蔣弈卻無心看珠寶,目光始終沒怎么離開江染的臉。
“只要是你選的,我相信她們一定都很喜歡。”
江染聞抬眸,對上了蔣弈炙熱的視線,微微抿唇,“海市還有比你更會說話的總裁嗎?”
“這我不知道。”蔣弈湊近江染耳畔,輕輕撩開她的發絲,“但應該沒有比我更喜歡你的。”
“……”
江染一口氣提上來,臉也跟著紅到了頂。
……蔣弈這人,怎么總能把肉麻話講得這么直接啊!
“對了,你要的東西查到了。”
和江染在一起時間過得太快,他總是不自覺忘記正事。
蔣弈起身,取來一份資料交給了江染。
是有關于嚴明桃和周灝京的。
江染在明,他們在暗,自然不好招架,而且兩人的背景私生活都很隱秘,相當難調查。
即便蔣弈動用了不少功夫,也只查到了一小部分,更多的關于周灝京。
嚴明桃在嚴家是二女兒,雖然受寵但拿到的家族資源并不多,以前為了在家里面掌握更多的話語權,用了不少手段,也得罪了不少家人。后來跟周勛在一起后,才在周氏站住了腳跟。
所以嚴明桃看中周氏,也不會放棄周氏的大權。
但周灝京不同。周灝京是嚴明桃從5歲起收養的,一直教養在身邊,他對周氏賣力大部分還是報恩。
不過有一點很值得注意。
周灝京的親生父母曾涉嫌嚴家的商業機密盜竊,被判刑入獄之前突然車禍離世。
他們離世之后,嚴明桃親自收養了周灝京,帶他一起嫁到了周家。
按道理周灝京的親生父母只是嚴家公司的高管,和嚴明桃雖然認識,但交情卻不深。
就算周勛后面因病不能生育,嚴明桃也犯不著去收養一個五歲的孩子。
“你是說,周灝京父母的死可能和嚴明桃有關嗎?”
這確實是一個重磅消息。
江染來了興致,身子不禁地貼近了蔣弈。
蔣弈見江染湊近過來,也一頷首,幾乎貼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才徐徐開口:
“嚴明桃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周灝京父母的案子完全沒有任何一星半點的細節可供追查……你覺得、這事情、會否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