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前些日子,王妃姐姐尋了個由頭,竟將我院內的份例克扣了一半,姝兒如今又回來了,我這個姨娘手頭沒有絲毫的富裕,竟不能給你備一份像樣的賀禮。”
說罷,她抬起錦帕,輕輕拭了拭臉上那毫無蹤跡的淚水。
蕭文禮聽后并未接話,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方清研面上一僵,獨角戲有些唱不下去。
內室腳步聲輕響,海棠和春桃扶著蕭寧姝走了出來。
她的腳仍然疼痛,雖然有婢女攙扶,走得還是有些艱難,看見蕭文禮,勉強行了個禮:“見過堂哥。”
蕭文禮點了點頭,瞄了一眼她的腳,隨即目光收回:“妹妹這是?”
蕭寧姝緩緩坐下:“堂哥不住在府中,還不知道吧?王妃娘娘將一個撿來的小野種生生捧成了王府的嫡女。我這腳上的傷,便是被那小野種所害。”
小野種?嫡女?指的是剛才那個小女娃團團?
蕭文禮雖然未在王府長大,但對于王府中的格局糾紛并非毫不知曉。
方清研和蕭寧姝所意欲何為,他也不是聽不出來,但他不欲攪進來:“妹妹好生將養,學生當以卷筆為重,不打擾了,侄兒告退。”說完行了個禮,轉身便離開了。
方清研看著他的背影,沉下了臉:“真是個沒用的廢物!只知道讀書!就算是中了狀元做了官,沒有王府的幫扶,在官場上又能走多遠?”
“他跟誰都是那個樣子,不必理他。娘,二叔他?”
方清研眉頭深鎖:“你二叔這兩日應該便可以出祠堂了,娘現在擔心的是,王爺的病據說大有起色,很快就能醒了。他若是當真痊愈了,你二叔若再想繼承王府,可就沒希望了。”
蕭寧姝滿臉不悅:“娘!爹爹對我素來冷淡,如今又有了那個小野種,恐怕女兒更是入不了他的眼了。你得想想辦法才行啊。”
正在此時,廊下腳步聲急響,一個小廝一路小跑,差點在臺階上絆了一跤,高聲大喊著:“王爺睜眼啦!王爺睜眼啦!”
聲音越過了凌霜閣,向里面一路飄去。
方清研和蕭寧姝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焦急和震驚,這么快?!
靜蘭苑和聽雨閣聽后全員出動,往養正軒而去,老夫人還沒忘了吩咐:“速去將郭太醫請來!”
“爹爹醒啦!爹爹醒啦!”團團拍著小手,坐在蕭寧珣懷中,高興地手舞足蹈。
一行人來到了蕭元珩的榻前,老夫人望著兒子的臉:“珩兒?”
蕭元珩目光有些呆滯,眼珠微動,點了下頭。
程如安的眼淚奪眶而出,“王爺,你終于醒了,妾身盼這一天,都盼了快三年了。”
蕭元珩緩緩扭頭,目光落在妻子的臉上,合了合眼簾。
“爹爹!”蕭寧辰跟蕭寧珣喊了一聲,蕭元珩又點了下頭。
“爹爹!爹爹!”團團從三哥懷里掙出來,撲到床邊,想去握他的手。
卻見那只大手,往床里挪了一下,躲開了。
團團怔住了,眼淚一下子便積滿了兩只大眼睛,小嘴癟得緊緊的,鼻頭瞬間就紅了。
她忍了又忍,淚水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了下來,一頭撲進了程如安的懷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爹爹不喜歡我!娘親!我不要在這里待著了,爹爹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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