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慎!”左正極急得額角冒汗,“這位是崔祭酒新拜的師父,咱們的小師祖啊!”
“胡鬧!”殷日敬根本不信,只覺得荒謬至極,“師父他老人家德高望重,豈會行此兒戲之事!左正極,你再信口開河,休怪師兄我罰你!”
團團小嘴一撇:“原來,你是他的師兄啊!我徒弟的徒弟。”
“哼,連我都不認!等考完了,我去問崔代盛!”
殷日敬臉色鐵青:“大膽!竟敢直呼師父他老人家的名諱!”
團團不再理他,拽了拽左正極的衣袖,“進去,不理這個笨木頭。”
左正極不敢耽擱,連忙牽著她走進了考場。
“抱我上去,哪天我得把這個桌子的腿弄掉一截,干嘛這么高啊!”
因為那是講課用的桌子啊!左正極心中嘆氣,抱起她,穩穩地放在了桌子上:“小師祖,您可坐穩了啊,千萬別掉下來。”
“知道啦!“團團調整姿勢,坐得筆直,望向下面的學生們,奶兇奶兇地開口:“都不許偷懶!好好考試!”
學生們雖然已經見慣了她坐在講臺上,但每次看到,還是會偷笑。
殷日敬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師弟對一個小娃娃畢恭畢敬,又驚訝地看到那小娃娃竟坐到夫子講課用的桌子上,氣得胸中一陣氣血翻涌。
“胡鬧!簡直是胡鬧!”他狠狠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監考結束,團團找到崔代盛:“好累哦!我餓啦!坐得我屁屁都麻了。”
崔代盛笑瞇瞇地哄她:“小師傅辛苦啦!徒弟這就帶您去吃飯!”
他板了板臉,對站在一旁,看傻了的殷日敬道:“日敬!還不拜見小師祖,為你之前的冒犯賠禮?”
殷日敬仍舊無法相信:“師父!您當真拜了這個乳臭未干地小兒為師?!”
崔代盛眼睛一瞪:“你懂什么!你小師祖懂得比你多多了!”
“若無真才實學,老夫豈會拜她為師?”
團團聽得得意,搖頭晃腦的接口:“就是,就是!”
仰起頭看向殷日敬:“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教你哦!”
殷日敬看了眼師父,又看了眼師弟,終于相信了,眼前這個小娃娃,真的是自己最尊敬的師父的師父!自己的師祖!
他面露難色,猶豫了好半晌,終究還是邁步上前,對著團團僵硬地躬身一揖:“弟子殷日敬,拜見小師祖。”
團團笑瞇瞇地看著他:“好徒孫!”
殷日敬腳下一趔趄,險些沒站穩,急忙直起身來,臉上涌起了淡淡的紅暈。
團團走近了他,仰頭望去:“你好高啊!”扯了扯他的衣袖。
殷日敬低頭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又馬上將視線挪開,繼續站得筆直。
團團皺了皺眉,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殷日敬又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明白她的意思,求救地向師父看去。
眼神中意思明顯:小師祖這是要干嘛?
崔代盛也沒懂,對著他兩手一攤,意思也很明白,不知道。
團團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那模樣,像極了對弟子無奈的老夫子。
對一旁的左正極伸出了小胳膊:“抱我起來。”
左正極依將她抱起,團團伸著小胳膊,很努力地夠到了殷日敬的大腦袋,像模像樣地拍了拍:“好孩子,乖!”
殷日敬身體一僵,臉上的表情復雜得難以形容。
左正極抿著嘴使勁憋著笑,肩膀不停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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