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單位里有哪條規定,寫著對所謂的上司,應該用什么樣的語氣?不如你教教我。”
電梯打開,舒晚繼續往外走。
白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連忙追上去,拉了舒晚一把:“你就從沒拿我當過朋友看。”
舒晚甩開她,聲音冷了幾分:“你不配提朋友這個詞。”
“舒晚!”白菲的聲音大了幾度,“你總是這么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真以為你還是從前那個舒大小姐?”
這邊笑了:“我就是大小姐這個事,不是你親口跟韓琳強調的嗎?怎么,難道,你自己說過的話,是放屁?”
白菲好一陣啞語:“你除了這張伶牙俐齒的嘴,你還剩什么?魏家遠在東城,鞭長莫及;孟淮津又不理你,你到底豪橫些什么啊?”
舒晚可悲地望著她。
“文青要不是看在津哥的面子上,會收你為徒?”
“白菲,你真是無可救藥。”舒晚反問,“你覺得她不愿意收你,是覺得你沒有人際關系?”
“難道不是嗎?”
“論看人,文青姐確實比我準。她一早就看透了你這人的虛偽和偷奸耍滑,但凡有一點心思,都不是用在工作上。”說到這里,舒晚就悔不當初,“我是真后悔,那時候替你說情。”
“白菲,我奉勸你,走正道,否則,你就是下一個韓琳。”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白菲在身后咆哮:“舒晚你少來教育我!你現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我稀罕你跟我說那點情嗎?文青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你就仗著我父親曾在你父親的手下做事,覺得我永遠低你一等……你給我等著,等我跟孟先生定了親,你得給我提鞋!”
舒晚打車離開,回到辦公室,白菲已經先她一步到了。
“舒晚,你這材料寫得不行啊,今天加個班,重寫一份吧。”白菲坐在轉動倚上,把一疊a四紙甩在舒晚的工位上。
舒晚直直盯她幾秒,拉開座位,打開電腦。
屏幕上彈出一條消息,她點開,看見是孟淮津發的:“下班沒?我在你們單位的停車場。”
她回兩個字:“加班。”
幾分鐘后,臨近下班,人們都還在,辦公室里忽然響起一陣尖叫:
“白組長,白組長,我好像看見你的干哥哥準未婚夫了!人正朝我們辦公室走來。”
“媽呀,那氣場,那壓迫感,嚇得我腿都軟了。你吃得真好啊!”
孟淮津會來辦公室找白菲,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簡直受寵若驚。
女人迅速從包里掏出氣墊和口紅開始補妝,又整理了一翻頭上的大波浪卷。
不多時,規律有度的腳步聲逐漸響起。
須臾,那道欣長清雋的人影便來到了辦公室前,身邊還跟著兩名警衛員。
男人沒來得及換的制服,像一道無形的圣旨,是在場包括臺長在內的所有人都要起身行注目禮的級別。
他站在那里,臉部輪廓端正深邃,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透著犀利的沉著。
盡管有午后斑斕的光流連在他的眼角眉梢上,也依然掩蓋不住那副不可侵犯的疏離和狂傲。
其震懾全場的風度,就是一張巨型大網,足以纏住所有人的視線。
一室的安靜,眾人屏住呼吸,目光一個勁兒地往白菲身上瞥,有羨慕她的,有嫉妒的,也有崇拜的。
白菲理了理裙擺,踏步迎上去,嗲嗲地喊了聲:“津哥,你怎么來……”
她“了”字還沒說完,孟淮津就已經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到了舒晚的工位上。
全場,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起身行注目禮的。
孟淮津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一手搭在她的辦公桌上,躬身,看了眼她電腦屏幕上的內容,沉聲道:“這不寫得挺好的嗎,誰眼睛瞎了要讓你重寫?”
眾人的目光于是齊刷刷地轉向白菲。
白菲的臉慘白如紙:“津,津哥,我……”
孟淮津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他身旁的警衛員厲聲斥責:“津哥也是你叫的?臺長,這樣的人也能被招進來?”
“抱歉,識人不清,我一定酌情處理。”臺長恭敬道。
孟淮津恍若未聞,自顧自把舒晚的電腦關了,拿上她的包,帶著人起身,這才悠悠然望向白菲,目色鋒銳陰鷙,聲音寒涼:
“白小姐,聽說你打著是我準未婚妻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謀取職位和利益。《刑法》第三百七十二條,回去讀一下。”
“《刑法》第三百七十二條,其中就有:冒充軍人、警察等身份進行詐騙,屬于冒充軍人招搖撞騙罪……”在場有記者背了出來。
“什么?合著人家根本就不認識她?!這白菲,居然還天天跟我們吹噓,真是個逼王。”
“臥槽,真惡心。”
“沒有比這更惡心的人了。”
“簡直大開眼界,這樣的身份她都敢冒用,虛榮女,呸!”
“開除吧,別丟我們記者的臉。”
同事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白菲緊緊攥著手指,指甲劃破掌心,臉色更是雪白如霜,如遭雷劈般石化在原地,好久才哆哆嗦嗦九十度鞠躬:
“孟廳,對不起。”
孟淮津視人于無物,領著舒晚徑直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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