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的狂生!竟連黃子澄都落了下風!”
“可惜就是腦子不好使,殿試之上,如此這般,前途盡斷。”
“前途?這會兒還談前途?我看這小子小命怕是都懸了。”
“”
周遭百官竊竊私語。
眾人看著朱煐,就像是在看傻子一般,還有不少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憐憫。
倘若是往年,狂生此舉或許還有破局的一線生機,可惜,本屆殿試正好趕上了太子去世,是個人都知曉陛下這會兒的心情不好,現如今當著陛下的面,在這殿上玩了這一出,活命的機會十不存一!
有些口才卻不會審時度勢,一個無腦的傻子罷了。
朱煐直接無視眾人的目光,更是直接無視了面前的黃子澄。
黃子澄見自己被藐視,頓時氣惱,轉身沖龍椅上的老朱便躬身。
“陛下,此人狂妄,臣請將此狂生逐出宮去,以免擾亂殿試!”
老朱眉頭深鎖,沒有回復黃子澄。
目光越過黃子澄看向朱煐,面色不喜。
他本來心情就差勁的很,自從最看重的兒子死了之后,老朱已經接連罷朝月旬,就連科考殿試都推后了,也似劉三吾多次上奏,老朱才勉強打起了精神,特意開了個朝會,想著就是快些解決殿試。
結果這殿試還沒開始呢,就冒出了個刺頭狂生。
想以此來博取咱的注意嗎?
老朱心中殺意隱動。
目光如刀一般落在朱煐身上。良久后開口:“殿試是咱出的題,你說咱的百官閱不得你的卷子,這大明國本是什么,咱出的題咱自然清楚,咱親自閱卷,總沒問題了吧?莫不是咱也不配閱你的卷子?”
老朱的聲音逐漸沉悶,偌大的奉天殿瞬息之間鴉雀無聲,只有老朱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
隨著老朱的一句句話,眾人頓感后背發涼,一股股寒意平白出現涌動,奉天殿內的溫度仿佛驟然間下降了十度,寒意刺骨!
老朱目光炯炯地盯著朱煐,獨屬于帝王的氣勢橫壓而去。
他當了二十五年的皇帝,氣勢之重,駭人聽聞,尤其他還是洪武大帝,大明開國皇帝,積威甚重。
莫說是一個小小考生,就算是入朝多年的官員能扛住這樣氣勢的,也少有。
群臣瑟瑟發抖,紛紛低頭不敢語。
然而此刻,朱煐卻是抬起頭,直視老朱,無論是眼神中還是臉上都沒有半分懼色。
氣勢壓迫?
觸怒龍顏?
抱歉。你越壓迫,我越興奮,你越生氣,就說明我越成功!
群臣怕死,所以才唯唯諾諾,擔心一個不慎觸怒龍顏,不得好死。
可我怕個球?
朱煐抬頭,直視老朱。
當即邁步上前,直接從黃子澄的面前走了過去,無視了他。
在黃子澄惱怒的目光中,朱煐徑直走到了殿中首列,直面老朱,拱手躬身朗聲便道:“陛下,您怕是過于自信了。”
“大明國本為何,學生以為,朝中兗兗諸公不知,陛下,同樣不知。”
“此題非臣不答,實在是答了卷子,無人可閱,這題答了又有何意義?”
“既然如此,不如不答。”朱煐聲音抑揚頓挫,看著老朱,眼神沒有半分退讓。
而隨著朱煐這幾句話一出,頓時,整個奉天殿一片死寂!
群臣寂然!
朝中文武,臉色驟變,劉三吾、黃子澄、齊泰等一眾朝臣面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再無血色!
原本打著看好戲想法的朝臣們,這一刻也變了臉色,一臉震驚地望向朱煐,眼神中滿是驚恐,眸子深處滿是錯愕與駭然!
瘋了!瘋了!!
這小子指定是瘋了!
原本惱怒生氣的黃子澄這會兒也忘了生氣了,駭然地看著群臣第一列,此刻站在下首抬頭直視老朱,與老朱對峙的朱煐,徹底傻了眼。
狂生,說的是以異常舉動博取關注,想以此受到注意,以此博取前途。
這是狂生。
狂生懟自己,或者噴百官那都正常。
可這他娘的當朝藐視陛下?
這哪里是什么狂生?
這就是個瘋子!實打實的瘋子!
黃子澄不敢語哪怕一聲。
百官也悉數噤聲。
大家可都知曉這些日子陛下是什么狀態,自從太子去世之后,陛下就一直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狀態介于瘋與不瘋之間。他隨時可能陷入瘋狂!
這樣的狀態下,誰敢去刺激陛下,觸怒龍顏?
結果,陛下這樣的狀態下,這小子居然當朝藐視陛下,文武百官都不敢刺激陛下,這小子一次性刺激了個底朝天!
滿朝文武心中已經把朱煐給罵了千百遍!生怕因為朱煐觸怒了老朱,而引發滿朝的震動,以至于滿朝文武皆受牽連。
這并非不可能,若是其他朝代不好說。可眼下洪武朝-->>
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還歷歷在目。
最近的郭桓案可才過去沒幾年,牽連數萬,殺得那叫一個人頭滾滾!
文武百官悉數屏住了呼吸,心中暗暗祈禱,冤有頭債有主,希望莫要受到牽連
龍椅上,老朱看著下方的朱煐,怒極反笑。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好一個咱也不知!”
“你可知,咱是大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