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朱煐一番話,老朱愣住了
蔣瓛也愣住了
老朱和蔣瓛互視一眼,兩人默默地走出了牢房,離得朱煐稍遠了一些,蔣瓛這才湊近到老朱耳邊瞥了眼牢中的朱煐小聲道:“陛下,臣看皇孫殿下貌似真忘了宮中之事,否則何以說出這番話?”
老朱皺眉沉默。
良久后嘆了口氣
“咱明白了。”
老朱心疼地看了眼牢中的朱煐,喃喃道:“這孩子想必是一場大病雖僥幸未死卻犯了失魂之癥,忘卻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記不得八歲之前的事。不過卻還留有一些散碎的記憶和印象,恰巧那農戶家又是朱姓,讀書之后便想起了這‘煐’字。”
“恭喜陛下啊!”
蔣瓛激動道:“先前陛下擔心皇孫殿下心死,故意不認陛下,如今可見,皇孫殿下他是犯了失魂之癥,并非故意為之,此時陛下若是告知其身份,那便可以相認了!”
老朱聞眼前一亮,可旋即,神色又是一黯,擺了擺手苦笑道:“怕是不成了。”
蔣瓛一愣,一臉愕然地看向老朱。
“這是為何?”
老朱苦笑道:“這些年咱孫在外頭吃了這般多的苦頭,以他先前語,對咱很是不滿啊。要不然怎會拼著性命不要也要當朝抨擊咱?他這是奔著死去的啊!”
“這小子對咱意見大得很吶,若是相認,他怕是難以接受。”
“還是再等等吧,咱得先扭轉扭轉咱在咱孫心里頭的印象,到時再相認,指定更好。”
蔣瓛恍然,贊道:“還是陛下思慮周全。”
老朱也露出了笑容。
“總歸是個好消息,先前是咱誤會了。”
相較于之前的想法,現在的局面顯然更好些。不是大孫不認自己,而是大孫失憶了!
想到大孫子流落在外這么多年,受了這么多的苦,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就要當家做主,賺錢照顧重病的父母,又要自己努力讀書學習想到這些,老朱不由心頭一酸。
“咱大孫,受苦了!”
“陛下,您該替皇孫殿下高興才是。”
蔣瓛在一旁寬慰:“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
“皇孫殿下在這般困境中愣是靠著自學入了殿試,可見殿下稟賦!”
“陛下后繼有人了啊。”
聽了蔣瓛這話,原本一臉心疼的老朱笑了,眼中露出一抹得意:“那是,這可是咱的大孫!咱的種好!”
“不過相認的事還得徐徐圖之。”
“不可操之過急。”
“得改改咱在咱孫心里的形象才好”
老朱喃喃自語。
“陛下”
“嗯?”
老朱疑惑地看向蔣瓛。
見蔣瓛一臉猶豫,老朱皺了皺眉頭:“有什么話就給咱直說。”
“陛下,臣覺著是不是先給皇孫殿下挪個地方?這天牢畢竟不是久處之地,您看”
老朱聽了這話頓時一愣,一拍腦門:“哎呀!咱倒是把這事給忘了!”
“對對對,先把咱孫給放出去,可惜殿試已經結束,咱都給貢生排了名次,倒是不好再給咱孫定狀元了。”
“不過賜個大宅子還是必須的,等咱孫出去后你給找一個附近的宅子,要好些的,離咱近些的。”
“是陛下。”
朱煐疑惑地看向在牢房外低著頭嘰里咕嚕說著話的老朱和蔣瓛,兩人的聲音很小,小到在牢房里甚至都聽不見。
這君臣倆在嘀咕啥呢?
指定是沒好事。
畢竟一個是出了名脾氣差的老皇帝,一個是臭名昭著的錦衣衛頭頭。
兩人湊一起,指定是在按算誰呢?
“難不成是準備把我給賜死了?”
朱煐暗自想著,心中暗喜。
老朱似乎感受到了朱煐的注視,抬起頭,沖朱煐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然后帶著蔣瓛走進了天牢。
“陛下可是要殺學生?”
朱煐隱隱有些期待地看著老朱。
老朱笑了,笑容很燦爛,看向朱煐笑吟吟地說道:“殺你?咱為何殺你?”
“今日殿上,咱一時氣急,事后反省,驚覺愛卿所極是。”
“標兒已經去世,大明風雨飄搖,皇儲為國本,這題答得精妙!”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咱也經常反省,事后想來,后悔不已。”
“愛卿為國諫,答得精妙,何罪之有啊?”
“咱殺你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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