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難道是常升?還是其他哪個淮西宿將?
“來訪的是哪位大人?”
藍夏打開房門,看到了躬身站在門口的門房。
見是藍夏,門房恭敬道:“回小公爺,是兩個年輕的大人,一個說是報出他的名字老爺就會見他,我看他口氣大,才來通稟。”
“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說他叫朱煐。”
“什么?”
門房剛報出朱煐的名字,原本在房間里的藍玉猛地抬頭,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門房面前,氣息都紊亂了:“你說他叫什么?”
“回老爺,他說他叫朱煐。是朝中御史,您”
門房話剛說一半,藍玉已經頭也不回地向涼國公府大門方向大步走去。
門房一臉懵逼地看向一旁的藍夏,心中不由駭然。
這朱煐是誰?
一個年輕人,讓老爺反應這么大?
老爺可是大明國公爺,他可
等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旋即瞳孔猛地一縮
府中盛傳的,昨日有個狂生說陛下要殺老爺,那狂生好像就叫朱煐?
藍玉親自出門迎接。
朱煐和張平站在涼國公府大門口。
“志遠,你真沒必要陪我送死。”
朱煐看著眼前的張平,也是一臉的無奈。
眼前的張平,接觸不多,可朱煐覺著,這貨人還算不錯,沒什么壞心眼,只是腦子軸了一點,耿直了一些,算是一個還不錯的人。
“老大,你別說了。”
“你說的對,死有輕于鴻毛,有重于泰山,為官一任,何惜此身?”
“你都不怕死,我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不牽連他人,陛下要殺我張志遠,我這條賤命給了陛下便是,只要我的死是有價值的,我死得其所!”
張平慷慨陳詞,說的都是之前朱煐義正辭所說的話。
朱煐聽著張平的話,也是不由扶額,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這丫的,說的都是之前自己說的詞啊!
朱煐不知道如何反駁自己說的話,畢竟這從明面上看,這說的是半點毛病沒有。
只是
他娘的,我去找死,是為了功德圓滿,你丫的去找死,那可是真的死了!
朱煐不想枉害了張平的性命。
他勸了一路,可張平卻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一心想要跟著他一起為天下萬民,為大明,救下藍玉。
他看了朱煐信中所寫,認定了藍玉的重要性。
而朱煐卻也不好過多解釋推翻自己信中說的,畢竟自己還得靠著這個給咱自個兒套上一個勾結藍玉插手皇儲之爭的帽子呢
朱煐看著心意已決的張平,只覺無奈。
這涼國公府倒是氣派。
藍玉作為如今的大明軍方第一人,權傾朝野的大明戰神,這氣派的國公府倒也配得上他的身份。
朱煐和張平沒有久等,在門房入內通稟后不久,藍玉就火急火燎地從國公府內大步走了出來,當他看到門口的朱煐的時候,頓時兩眼發光!
朱煐面帶笑容看著藍玉。
原本他是想著給藍玉寫信出計,好謀個插手皇儲之爭的帽子的,可轉念一想。
這寫信給藍玉,還是太過委婉了一些。
眼下的老朱和史書上所記載的老朱有著不小的差別,朱煐心里幾乎已經篤定,這歷史上的明史絕對是在修的時候加入了不少的藝術加工,又豈是在對老朱的人物性格上,加入了太多太多的藝術修飾。
這真實的老朱和史書中的老朱壓根就是全然不同的人。
要是按照史書上的老朱,自己寫信與藍玉暗通曲款,插手皇儲之爭,這事情要是被知曉,那自己必死無疑,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可話又說回來
這老朱真要是和那滿清修的明史上的老朱一樣的話,那這會兒自己早就已經功德圓滿了。
是以保險起見,朱煐還是覺得親自跑一趟更為穩妥。
這會兒還在這涼國公府外站了這么半天。
以老朱對應天府的掌控,自己眼下所做的一切,一定已經落入了老朱的耳中。
“朱御史,你這是?”
藍玉看到朱煐出現在這涼國公府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先前自己還親自上門,卻無功而返呢。
“涼國公不是要問計嗎?我有一計,或可保涼國公府上下平安。”
朱煐笑吟吟地看著藍玉。
藍玉聽到這話整個人當場呆立,愕然看著朱煐。
他嘴唇顫抖,激動地張嘴卻一時不知說些什么。
良久,激動的藍玉才說出話:“當當真?”
“涼國公這說的哪里話?我朱煐還能騙你不成?”
“計策就在這信中,涼國公可先過目。”
說著朱煐將早就準備好的信封塞給了藍玉。
藍玉趕忙打開。
而當信展開之后,頓時,藍玉整個人當場呆住了,整個人愕然抬頭看向朱煐,瞳孔放大,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這”
藍玉呆若木雞。
“此計如何?”
朱煐笑呵呵地看著藍玉。
藍玉這武夫當真是好人啊,這客人來了在這大門口站著,如此甚好,讓老朱看得更明白些。
咱就是插手了皇儲之爭。
哪怕是為了大義,自己也必死無疑!
為人臣子,如此光明正大地插手皇權更迭之事,但凡是有些脾氣的皇帝都不可能忍住。
老朱,自然也在此列!
朱煐挺胸抬頭,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向天空。
今日的陽光格外的刺眼,不過那湛藍色的天空和雪白的云朵卻格外漂亮
“這應該是我在大明能見到的最后一次太陽了吧?”
想到自己即將慷慨赴死,朱煐心中不由美不勝收。
很棒,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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