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人構陷微臣!”
朱煐朗聲道。
方孝孺也是寸步不退,目光盯向朱煐:“蠱惑殿下你好大的膽子!”
“你可有證據?”
“并無證據,然此已然盛傳京城,焉能有假?”
“吾乃汝父!”
朱煐的話頓時讓整個奉天殿肅然一靜
黃子澄:“????”
齊泰:“????”
朱允炆:“????”
張平:“????”
哪怕是此刻的老朱也怔住了
方孝孺頓時一愣,不是,這就直接罵娘了?多年沒有入朝,眼下朝爭都已經流行這么快的節奏了嗎?
按照以往方孝孺熟悉的節奏,雙方應該是據理力爭,然后相互打嘴炮,相互嘲諷挖苦,文人之間的口舌之爭又不像武夫,開口就罵娘,除非是格外極端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禍及家人的場面。
可眼下這怎么自己剛開口兩句話,就直接問候家屬了?
方孝孺臉色漲紅:“粗鄙!此粗鄙!”
朱煐冷哼一聲:“今日之后我便讓人將‘吾乃汝父’之說傳遍天下,依你的話說,此訊傳遍天下,那自然為真。”
“我”
方孝孺頓時語塞。
這一招以彼之矛攻之彼盾的操作頓時讓方孝孺一時之間不好反駁。
朱煐可沒有等方孝孺回答的習慣,繼續道:“你既沒有證據又胡亂奏表,這不是構陷又是什么?”
“陛下,此人構陷微臣,還請陛下將其杖斃!”
“????”
方孝孺頓時眼睛一瞪,他這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原本還處于愕然中,結果猛地一聽朱煐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不是,我就上個奏表,怎么就奏請杖斃了?
這多年未曾上朝,洪武朝堂已經如此風波詭譎了嗎?
一時間方孝孺竟是感覺自己好像跟不上了節奏
而此刻,一直看著場中局勢的齊泰和黃子澄互視一眼,不由雙雙無奈。
本想著以剛克剛,這朱煐的性子剛硬,那就用同樣性格剛硬的方孝孺對之,可眼下的局面卻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兩人都未曾想到,這以性格剛正出名的方孝孺碰上了朱煐這廝,居然就軟了?
以剛碰剛可結果發現對方更剛?
“朱御史此差矣,敢問朱御史奏事便能保證事事為真嗎?我等表奏本就該是讓陛下圣裁,朱御史有沒有蠱惑皇孫,這不得調查嗎?想來只要調查清楚,也就能給朱御史一個清白了。”
齊泰出列開口幫襯方孝孺,同時給朱煐發難。
“我不能保證事事為真,可我能上奏,此人卻不行!”
“???”
“何以我便不行?”方孝孺脖子一梗,怒視朱煐。
朱煐用鄙夷的眼神掃了方孝孺一眼:“你沒聽到剛剛齊大人叫我什么嗎?朱御史!本官乃御史,聞風奏事本就是御史之職,分內之事,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沒有證據,胡亂構陷于我,其心當誅,其罪更是罄竹難書!”
說著朱煐扭頭直面齊泰:“怎么?齊大人難不成也覺著這沒有證據胡亂構陷朝臣無妨?”
“亦或是沒有證據便上奏陛下無妨?”
“那要不然這樣吧,您讓全天下當差的都給陛下上奏吧,把事情都推給陛下解決,如此你們也就能辭官隱退了,什么事情陛下都干了,要你們還有何用?”
“我”
齊泰想說話可想到朱煐的性子,心知自己一旦開口那就會直接入局,本來讓方孝孺開口就是為了找個沖鋒陷陣的冤大頭,這一轉眼又把自己給搭進去?那這不劃算啊,和這么個瘋子爭啥?那這自己不是純吃虧嗎?
于是當下齊泰也就不多語,對于朱煐的冷嘲熱諷他選擇了忍著
可他想忍著,朱煐卻忍不了半點。
“你什么你?”
“有膽子開口沒膽子與我對峙?”
齊泰:“”
他不想和朱煐爭辯,當即拱了拱手,大袖一揮回到了位置上,任憑朱煐罵兩句,認了心中暗道不與瘋子爭論以求自我安慰
而方孝孺這會兒卻是已然驚呆。
他一臉愕然地看向齊泰,心中卻是更加迷茫疑惑了。
不是,你齊尚禮怎么回事?這也沒聽說你丫的是個軟骨頭啊,結果這骨頭這么軟?這都軟到家了~!
他剛抵達京城,只是聽說近日朝堂上多了個狂生,只是在方孝孺的預想中,那狂生,能有多狂?
眼下一看,這是真狂!
不過他并不打算退避,方孝孺是個認死理的人
“我與你對峙!”
“對峙?”
朱煐鄙夷地看了方孝孺一眼:“你姓甚名誰我都不知,你也配與我對峙!”
“朱愛卿,他是漢中府教授方孝孺。朕前些日子召他回京,昨日剛到。”
龍椅上老朱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些許揶揄,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朱煐聽到方孝孺的名字心中一凜。
這名字他是知道的,歷史上被誅十族第一人,被老朱挖掘,朱允炆啟用,后在靖難之役后頭鐵硬剛朱棣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