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跟著朱煐,朱樉等人入了御書房。
作為一個身份卑微的商賈,皇宮都是這輩子頭回進來,更別說這御書房了。
胡老三這會兒的心情可以說是十分忐忑。
他是大商賈不假,見慣了大風大浪也不假,可這面圣,還是頭一回。
在古代的規則制度下,皇帝的權力至高無上,是后世無法想象的。
胡老三會發憷是人之常情。
別說是胡老三了,就算是在朝中多年的藍玉,每次見老朱的時候心里還時不時發憷呢。
“胡老板,別緊張,陛下還是很好說話的。”
一旁,朱煐看出了胡老三的緊張,出聲寬慰。
在朱煐看來,老朱可以說是歷朝歷代以來最好說話的幾個皇帝之一了,哪怕是自己當朝指著老朱的鼻子罵,那也就被盛怒之下的老朱關了幾天天牢,結果人家還低頭認錯把自己給請了出來。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說話的皇帝嗎?
從朱煐的角度來看,他說的話句句屬實,可這話落到胡老三的耳朵里,被一旁的朱樉、藍玉和朱允熥聽著卻是直翻起了白眼
當今陛下好說話?
還是很好說話?
這特么的還是咱認識的陛下嗎?
胡老三也不敢吭聲,只好勉強露出笑容,強顏歡笑。
幾人在蔣瓛的帶領下來到了老朱的面前。
“臣朱煐,見過陛下。”
“兒臣見過父皇。”
“臣藍玉見過陛下。”
三人齊齊見禮。
一旁的胡老三哪里見過這個陣仗,事前也不知禮數,聽到朱煐幾人的話后這才反應過來,倉促之下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草民胡三,拜見陛下。”
胡老三低著頭不敢抬頭。
偌大的奉天殿,陷入了短暫的死寂,一片靜默下,胡老三只覺得后背發汗,他低著頭也不敢抬頭看老朱,沒有老朱發話,他也不敢動彈,只好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胡老三感受到了面圣的壓力。
而就在場面好似陷入了短暫的僵持的時候,朱煐忽的開口打破了平靜
“陛下,這位便是我大明的愛國商賈,胡三胡老板。”
“聽聞陛下要重開稷下學宮,胡老三很是激動,他素來就對學問十分向往,雖為商賈卻未墮青云之志,親自上門提及想要捐贈一些銀兩助力微臣重修這稷下學宮。”
“這稷下學宮重開雖然重要,可臣以為眼下還有更加緊急的事情,于是便將這湖廣災情同胡老板一一闡明,胡老板也是性情中人,恰好有一批價值十萬兩的糧食在湖廣附近,他愿將這價值十萬兩的糧食無償送給湖廣百姓,以作賑災之用。”
“除此之外胡老板還聯系了京城中的其他商賈,又湊出了六萬兩銀子,算上胡老板個人捐贈銀兩,整整十六萬兩!”
“臣以為茲事體大,須得稟報陛下,臣想著這胡老板為我大明如此考慮,咱朝廷自然也不能沒有點表示,便想給胡老板一個稷下學宮的入學名額,特來找陛下賜下一道圣旨。”
“稷下學宮開學招收學子,陛下為學宮祭酒,臣想著這稷下學宮既名垂千古,就該有些不同尋常學宮的牌面,臣斗膽請陛下給每一個稷下學宮招收的學生一道刻有陛下私人印章的圣旨,以作入學邀請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胡老三被老朱的氣勢所懾,可老朱的這氣勢,朱煐可是半點也不怵,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把老朱放在眼里,沒把老朱當回事自然也就感受不到來自老朱的壓力。
朱煐的一番話落入老朱的耳中,原本老朱還聽得仔細,可越聽老朱的眼睛瞪得越大,聽著聽著,老朱就驚呆了
再后面朱煐說的話老朱都并沒有聽清,此刻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數字——十六萬兩?
嘶!
老朱心中不由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朱御史,你你說多少錢?”
“十十六萬兩?”
“咱沒聽錯吧?”
即便是老朱也被這個數字給嚇了一跳,忍不住開口問道。
朱煐點了點頭:“陛下,臣所句句屬實,陛下倘若不信的話可以詢問胡老板。胡老板眼下不是正好在嗎?”
老朱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胡老三的身上
“陛陛下,朱大人說的不錯,不過草民的這十六萬兩只是前期的錢,入學宮的名額草民會按陛下說的二十萬兩銀子足-->>額繳納,除此之外草民聽聞湖廣災情也是痛心疾首,身為大明人,如何能見大明百姓遭逢這般苦難?”
“草民也算薄有家資,愿再捐十萬兩銀子購置糧草運往湖廣!”
胡老三眼下親眼撿到了老朱,激動的同時徹底相信了朱煐說的承諾,當即大手一揮大氣地直接又多捐了十萬兩。
不為別的,只為給陛下留一個好印象。
別的不說。這稷下學宮的祭酒可是陛下,這日后自己兒子入了學宮,還得讓陛下多多關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