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
怨恨。
絕望。
種種負面的情緒,如同井噴一般,瘋狂地滋生、蔓延。
躲在暗處的楚江,如同饕餮一般,貪婪地吸收著這精純的食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才是他想要的場面。
混亂,殺戮,死亡。
只有在這樣的土壤中,恐懼的果實,才能結得最豐碩。
陽宗與黃仙教,在他們眼中,都不過是養料罷了。
戰斗,在不斷地升級。
陽宗領頭人三人,與黃仙教四位大主教,展開了真正的搏殺。
陽宗領頭人的南明離火旗,每一次揮動,都仿佛能引動一絲太陽真火,霸道絕倫。
而黃仙教的四位大主教,則是借助陣法與地利,手段層出不窮。
他們腳踏大地,便有無窮的力量加持。
他們引動信徒的殘魂,化作最惡毒的詛咒。
他們甚至能操控泥土巖石,化作一尊尊不知疲倦、不畏死亡的石人傀儡,圍攻陽宗眾人。
戰局,陷入了白熱化。
雙方,都殺紅了眼。
陽宗,在不斷地摧毀著法陣的節點。
黃仙教,則是在瘋狂地消耗著陽宗弟子的有生力量。
這是一場慘烈的兌子。
就看誰,先撐不住。
楚江靜靜地看著。
他像一個最高明的獵手,耐心地等待著雙方都精疲力盡的那一刻。
他注意到,陽宗雖然看似占據上風,攻勢凌厲。
但他們的消耗,同樣巨大。
尤其是那些弟子,引動純陽之力,對自身的負荷極大,已經有不少人臉色發白,氣息不穩。
反觀黃仙教,只要腳下的大地還在,只要這座法陣沒有被徹底摧毀,他們的力量便源源不絕。
此消彼長之下,勝負,猶未可知。
又過了半個時辰。
陽宗弟子,已經折損了近半。
而新桃源外圍的建筑,也被摧毀了七七八八。
那籠罩全城的光幕,變得黯淡了不少。
土黃地龍,更是被斬殺了數次,每一次重新凝聚,體型都會縮小一圈。
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撤!”
就在這時,陽宗領頭人發出了一聲果決的命令。
他一旗逼退圍攻他的兩名大主教,身形沖天而起。
其余的陽宗弟子,如蒙大赦,立刻收縮陣型,且戰且退,迅速脫離了戰場。
黃仙教眾人,并沒有追擊。
他們的消耗同樣巨大,四位大主教的臉色,都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
“陽宗的雜碎!”
一名大主教望著陽宗撤退的方向,恨聲罵道。
“他們明日,定會再來!”
“無妨。”
為首的那名枯槁主教,聲音嘶啞地開口。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而怨毒的光芒。
“明日,要他們有來無回!”
他的聲音,在殘破的廢墟上空回蕩,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瘋狂。
陽宗眾人已經退去,如赤潮退海,來得快,去得也快。
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
斷壁殘垣之間,土黃色的教袍在穿梭。
他們沉默地收拾著同伴的殘骸,臉上沒有悲傷,只有一種麻木與狂熱。
楚江能感覺到,這些人的情緒,正通過腳下的大地,源源不斷地匯入地底深處。
那股沉睡的意志,似乎因這血與火的澆灌,而發出了一聲滿足的低吟。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獻祭。
陽宗在消耗黃仙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