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淑眼神更冷,語氣帶著十分的威壓:“你可要想清楚,偷吃祭祖的貢品,這可是不敬祖先的大錯,少說也要祠堂罰跪兩日,禁食三天,你可擔得起這罪過?”
云燼塵將頭忽然抬起:“貢品?”
蕭蘭淑冷笑一聲,揚手道:“來人,把東西呈上來。”
話音剛落,幾個下人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個古樸厚重的冰鑒走上前來。
冰鑒表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開合處還結著薄薄的冰霜,顯然是用來保持低溫的。當冰鑒蓋子被緩緩掀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只見二十多個砂糖橘碼在碎冰上。這些橘子乍一看圓潤飽滿,可若湊近仔細打量,便能發現端倪。
橘子表皮看似完整,實則已全被剝開,果肉被吃得一干二凈,只剩下空殼。
只是有人將這些橘皮又重新拼合起來,乍看之下幾乎與完好的橘子別無二致。
蕭蘭淑走到冰鑒旁,眼神如利劍般射向云燼塵:“這是嶺南貢橘,從五嶺之外運了七日,一路上要換不知多少次冰鎮著。老侯爺生前最愛這口酸甜,我費了多大力氣才湊夠二十四個。”
她忽然抓起一個空橘殼砸向云燼塵,“如今被人啃得只剩空皮!三天后侯府的祭祖儀式,你讓侯府拿什么告慰祖先?你給我好好想想,這罪過你可擔得?”
云燼塵將拳攥起,又緩緩松開。
他不是傻子。
他昨夜的確去了廚房,但也只是拿了幾塊蕓豆卷。這些砂糖橘,他之前根本從未見過。
此事若不是有人監守自盜,那就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但他不過是個對侯府無關緊要的人。
他們想陷害的,另有其人。
“我從未見過這些貢橘,”云燼塵道,“我去廚房拿的只是三塊蕓豆卷,去竹影軒也只是有事去說。這些貢橘被人偷吃,我不知情。
周嬤嬤立馬道:“三少爺還不承認?這橘子昨晚廚房關門時還好好的,清早有人去換冰時就被人偷吃了,此間進過廚房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不是你做的,還能是誰?”
蕭蘭淑抬手止住婆子,忽然換了副慈藹語氣:“我瞧你這孩子素日克已守禮,斷不會貪這口金貴果子。”
“你只需告訴母親,是不是云綺讓你去偷的貢橘?你若肯說真話,今日之事便與你無關,你離開便是。”
蕭蘭淑循循善誘,只想聽到自已要的答案。
昨夜廚房向她匯報,云燼塵去廚房拿了幾塊蕓豆卷去竹影軒,她稍加思索便有了主意。
云綺一個和侯府沒有血緣,還欺凌過自已親生女兒不知來歷的野種,竟敢威脅他們,逼得侯府留下她。
那若是她自已犯了錯,被趕出侯府呢。
倒是她即使在外散布謠,也是她犯錯被趕走不甘心,所以蓄意污蔑罷了。
所以她當時就讓人將這些橘子都剝出果肉,又原樣拼回去。
只要云燼塵將此事扯到云綺身上,人證物證俱在,她便有了將云綺趕出侯府的理由。
但蕭蘭淑沒想到,云燼塵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不是。”他聲音沉寂,眼底一片漆黑,“我只拿了幾塊蕓豆卷,貢橘的事情我不知情,更和大小姐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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