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環著她腰背的動作流暢如本能,指節扣在她腰間時還下意識收了力道,那股子自然流露的姿態,親昵得刺眼。
更惹人注目的是兩人的裝扮,同色系的橘粉綾羅衣袍上,連繡線的漸變都分毫不差。云綺耳墜上懸著的玉髓,恰與謝凜羽腰帶上嵌的是一對。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眉眼間的默契與衣飾的呼應纏纏繞繞,生出一種年少便青梅竹馬、旁人插不進半分的適配感,鮮活又登對。
因著距離不遠,細節也能看清。少女鬢邊的發絲微微凌亂,臉頰泛著一層慵懶的薄紅,她唇上的口脂明明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唇瓣卻依舊透著嫣紅水潤。
他們在馬車上親過了。
這是霍驍、裴羨和楚翊,在這一瞬間同時涌上腦海的想法。
緊接著,他們目光向下,便看見謝凜羽環在少女腰間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像是在宣示主權般,少年英氣的眉梢高高挑起,語氣里滿是刻意的驚訝:“呦,好巧。霍將軍、裴丞相,你們怎么也在這兒?”
阿福剛送完賀禮回來,就聽見自家世十分挑釁地說出這話。
立馬惶恐。
明明是他家世子昨晚特意讓人往將軍府和丞相府送信,把人家這兩位“請”來的,如今人真的來了,世子還在這里明知故問。
裴丞相就算了,好歹是個文臣,可人家那霍將軍是啥人,世子他真的不怕挨打嗎!
阿福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家世子已經徹底對云大小姐淪陷了,還把云大小姐的前任夫君和兩年前轟轟烈烈追求過的裴丞相當成頭號仇敵。
可這般貼臉挑釁的架勢,連他看著都替世子捏把汗。
謝凜羽的話一出口,三個男人的神色各有暗涌,心思重重。
霍驍的雪盲癥才剛痊愈,視線里的光影還帶著幾分朦朧,可眼前謝凜羽與她親近的模樣,卻看得異常清晰,心臟像是被重物碾過,一陣密密麻麻的鈍痛。
她竟然和謝凜羽這般親近了嗎。
也是,他們是青梅竹馬,是從小一同長大的情分,而他和她,不過只有一日短暫的夫妻緣。
所以,和她第一次的人,就是謝凜羽?
裴羨靜立在側,長長的眼睫微微垂下,掩去了眼底所有情緒。素來清冷如孤山寒雪的人,周身那層疏離的氣場更淡了些。
他知道的,她身邊從不缺傾心于她之人。
那日慈幼堂一別,他提出送她回侯府,她卻說想獨自去別處走走,讓他先走。
他雖不知她要去往何處,可直覺告訴他,她應該是要去見某個人。他不愿糾纏,便順從了她的意愿。
所以,那日她特意避開他去見的,是這位謝世子嗎。
楚翊站在陰影里,面上瞧不出半分波瀾,深沉的眼眸像浸在寒潭里,看不出情緒起伏,只透著一股難窺底里的氣場。
她問他要寒磯草,要做男子用的避子藥。
而今晚,他們看上去這般熟練的親近。
所以,這個謝凜羽已經和她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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