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剛,一個區區員外,敢如此肆無忌憚,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或者說,他本身就包藏禍心!你再想想,他強占民田,盤剝百姓,聚集那么多錢財想干什么?他兒子當街行兇,視王法如無物,這又是受了誰的指使?我看吶,這根本不是普通的民事糾紛,這背后,恐怕牽扯到有人想動搖國本,對太后娘娘和皇上不利啊!”
韓子道聽得倒吸一口冷氣,心想你他媽的也缺德了吧?
人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了,讓你給扣上了這么大一頂帽子?
“睿公公,這會不會…有點牽強了?”
“韓大人,辦案子,有時候就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非常時期,當用非常之法!這李剛,就算現在沒干,你敢保證他以后不干?他現在敢欺男霸女,明天就敢殺人放火,后天就敢聚眾造反!咱們這是防患于未然,是為太后娘娘,為大周朝鏟除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
他頓了頓,看著韓子道那有些為難的臉,繼續忽悠。
“韓大人,你想想,明天太后娘娘在朝會上提起此事,滿朝文武都看著呢!要是咱們就拿出這點雞毛蒜皮的證據,怎么體現太后娘娘的威嚴?怎么震懾那些宵小之徒?到時候,不僅娘娘臉上無光,你我這差事,辦得也算不得漂亮啊。”
韓子道沉默了。
他混跡官場多年,哪里聽不懂王睿的弦外之音?
這是要他把案子往謀逆大罪上靠啊!
這罪名一旦坐實,那就是滿門抄斬,家產充公!
他心里有點打鼓,畢竟他為人還算公正,誣陷的事情他也沒干過啊!
但轉念一想,王睿代表的是太后的意思,至少是太后默許的。
自己若是不辦,得罪了王睿和太后,那才是真的麻煩。
況且,這李剛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收拾了就收拾了,還能順帶討好王睿和太后,何樂而不為?
權衡利弊之后,韓子道把心一橫,臉上露出決然的表情。
“公公一語點醒夢中人!我只顧著眼前蠅頭小罪,卻忽略了這背后的滔天禍心!對!這李剛,定然是包藏禍心,圖謀不軌!其罪當誅!”
王睿這才滿意地笑了,拍了拍韓子道的肩膀。
“韓大人果然是國之棟梁,一點就透!那這后續的事情…”
“公公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這就讓人去搜集證據,保管讓這謀逆之罪,鐵證如山!”
“好!要快!最好今天就把人抓了,免得夜長夢多!”
“本官明白!”
韓子道立刻行動起來,叫來幾個絕對信得過的心腹,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下去。
很快,幾份“確鑿”的證詞和偶然發現的謀逆物證就被編造了出來。
當天下午,刑部衙役傾巢而出,如狼似虎地撲向李剛的府邸。
“奉旨拿人!李剛一家勾結匪類,圖謀造反!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李公子還在家里做著美夢,想著怎么報復昨天那個不開眼的小子,結果就被如狼似虎的官差從被窩里拖了出來,套上枷鎖。
他一臉懵逼,大喊冤枉。
“冤枉?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帶隊的刑部主事冷哼一聲,隨手從懷里掏出一封密信在他眼前一晃,冷冷的說道:
“這就是你們一家勾結西北瓦真蠻子,意圖里應外合,謀害太后娘娘的鐵證!”
李公子看到那封他壓根沒見過的信,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李剛一家老小,連同囂張的李公子,全都被鎖鏈加身,哭爹喊娘地被拖出了府門。
昔日繁華的李府,瞬間被查抄一空,貼上了刑部的封條。
消息迅速傳播開來,京城震動。
百姓們拍手稱快,都說這李剛惡貫滿盈,終于遭了報應。
只有少數知情人心里明白,這哪里是什么報應,這分明是李剛那個蠢兒子,惹了不該惹的人,給全家招來了滅頂之災。
王睿站在刑部衙門的窗邊,看著被押解過來的李剛一家,特別是那個面如死灰的李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小子,跟你睿爺爺斗?
不自量力!
他轉過身,對韓子道拱了拱手。
“韓大人,辦事利索!辛苦了!回頭咱家一定在太后娘娘面前,替你多多美幾句!”
韓子道連忙還禮,笑著說道:
“都是為太后娘娘分憂,應該的,應該的!公公客氣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中。
這大周朝的天,有時候,黑的白的,也就是某些人一句話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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