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宮正殿門被緊緊閉上,但還是有些微的白霧從門窗縫里飄出來。
“怎么回事?”秦弦驚恐萬分,踮起腳捂住溫軟的鼻子,“這毒聞著還怪甜的……”
話未說完,他就被偏殿出來的莫大夫塞了一顆藥丸。
“這是蟾影煙。”莫大夫解釋,“此毒一開即散,若遇密閉房間,頃刻便可致幻,不到一盞茶時間就會呼吸衰竭而亡。”
“疼嗎?”
“不疼,幾乎可叫人含笑九泉。”
“那就好……”秦弦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我可怕疼了。”
莫大夫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死不了。”
“哦……”
溫意身后的李驚蟄有些詫異地看了莫大夫一眼。
“這位當真只是個太醫?”他低聲問追雨,“他怎敢如此對皇子說話?”
追雨隨口回:“小郡主手下,人人平等——”
“咳!”
奶音輕咳傳來,追雨頓時改口:“小郡主極重規矩,手下等級森嚴,且只看功勞大小,不論身份高低。”想起混得最好的追風和青玉,他又硬邦邦補了一句,“畢竟普天之下,誰身份能高得過惡毒狠辣的小郡主?”
聽到這話,胖墩眉眼都舒展了三分。
莫大夫還在解釋著:“這毒只適用于心無雜念之人,如有心思險惡之人,惡念便會被無限拉大,在致幻效果下與身邊人自相殘殺,不死不休,看殿里這白霧……”他斟酌一下,道,“能全滅我們了。”
不少人聽得一陣心驚。
“竟有如此歹毒之毒?”
“小莫。”追月疑惑地問,“你說此毒一開即散,可方才小郡主似乎并未開什么,只是拿起鏡子而已。”
“鏡面應有一層薄膜。”秦九州道,“但薄膜在包袱里蹭掉了,秦溫軟一拿起來,毒只需醞釀須臾,即可散發而出。”
方才鏡面上那一層模糊的東西,就是蟾影煙。
“豈有此理!”
溫軟狠狠一拍秦九州左肩,眼中浮現三分怒火三分震驚四分磅礴殺意:“該死的豎賊,這是想叫本座反派團團滅啊!真是……真是好狗膽!”
“鯊了他!鯊了他!”小藍縮在她懷里,尖叫著慫恿。
“鯊?”溫軟冷笑一聲,“當然要鯊。”
奶音中沒有絲毫情緒,平靜到嚇人。
上官秉德領了追殺的任務,追月領了羞辱的任務,被王手把手教導了半個時辰后,兩人匆匆離開。
此時,莫大夫也制藥祛除了殿內的蟾影煙,上前稟報:“王,可以進殿了。”
“這點時間,就能把螻毒都鯊干凈?小莫,你最近懈怠了不少啊。”溫軟淡淡說著。
秦九州解釋道:“煙散了就好,真的沒事——”
話沒說完就被一巴掌捂上了嘴,隨后,沉穩謹慎的奶音傳來:“去拿艾草,于正殿熏三天三夜,再兌酒潑遍每個角落,門窗大開通風,最后開壇做法,這才叫徹底排毒……記住了嗎小莫?”
莫大夫很想說這全都沒必要,但張嘴卻是:“屬下記住了。”
揮槍殺人時虎的跟傻子似的,沒危險時瞎緊張。
“畢竟,本座生來謹慎。”胖墩坐在秦九州手臂上,睥睨深沉如在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