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衫突然哽住,同樣靠在了墻壁邊。
沉默半晌。
池越衫難得心平氣和,不帶任何嘲諷的開口道。
“溫總,我有時候覺得,你是做生意做到中毒了。”
溫靈秀轉頭,看向池越衫。
這個人明明小她好幾歲,說起話來,卻總是頭頭是道。
池越衫也不怯場的跟溫靈秀對視。
“做生意講究該是什么,就是什么,說是這個材料的儀器,那就絕對不能變成另外一種材料的。”
“但現實生活中,尤其是感情生活中,不是這樣的。”
“就像我很疲憊的時候,我說,我想回家。”
“這個家,指的是我在哪里哪里的房子嗎?”
“不是的,這個家指的是一個能讓我感覺到安全,舒適,寧靜,包容的地方。”
溫靈秀愣住了。
池越衫轉過頭,盯著亮到反光的地面,靜靜道。
“同樣的。”
“陸星嘴里的媽媽,不一定是他具體的親生媽媽。”
“而是一種......一種......”
池越衫又一次覺得自已的形容詞實在是太匱乏了,以至于無法準確的描述出這種玄而又玄的感受。
溫靈秀怔怔的看著池越衫,喃喃道。
“是一種概念,一種符號,一種情結,一種能包容個人所有痛苦的虛構形象。”
池越衫抿起唇,點了點頭。
她沉默了幾秒,又覺得自已真是瘋了,竟然給情敵提供思路。
溫靈秀安靜了下來。
病房里的醫生認真的檢查著陸星的情況,病房外兩個人并排而立,不發一。
半晌,溫靈秀問道。
“你還會放棄他嗎。”
池越衫頭也不抬,只是笑了一聲。
“怎么放棄呢。”
那個瘋子的刀是真的直沖著她的臉來的,如果陸星沒有握住那把刀,她的臉都會被貫穿,也許刀身還會卡在她頭骨里。
陸星現在受的傷是不重。
但他出手的時候,能預料到這次受的是輕傷,還是重傷嗎。
池越衫仰頭,抵在冰涼的墻壁上,扯了扯嘴角。
既然不想跟她在一起,那就別擋在她面前啊,那就別救她啊。
她在醫院里,看到了太多悲歡離合。
有把殘疾孩子丟在醫院的,有把親生父母放任不管的,有在急救室前磕頭的,有拿著報告單痛哭的,有做化療做到不成人形的。
生命好脆弱啊。
可就為了這么脆弱的東西,有人甘愿忍受痛苦,只想活下去。
那么陸星。
當你擋在我面前的時候,你在想什么,你愿意為了我,而獻出這么脆弱的生命嗎。
池越衫涼涼一笑,認命道。
“我要跟他糾纏一輩子了。”
或者說。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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