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地亂飛,要么釘在木頭柵欄上嗡嗡哆嗦,要么被韃子用彎刀“叮當”磕飛,火星子濺得老遠。
就算僥幸戳中個把,也跟撓癢癢似的——韃子身上套著多層皮甲,外層是雙層硬牛皮,里面還裹著厚實的羊皮襖,普通箭鏃根本穿不透。
“南蠻子沒卵子,軟腳蝦。”
“嗚厚,殺進去搶糧,搶娘們!”韃子的胡話混著生硬的漢罵灌進耳朵,兇得像是要吃人。
他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騎術箭法確實厲害,在墻下來回轉悠著射箭,角度刁鉆得很,壓得守軍根本抬不起頭,只能縮在垛口后喘氣。
“呃啊!”一聲慘叫突然響起。
“娘嘞……我的腿……”又一聲痛呼緊隨其后。
李山的吼聲在箭雨里炸開:“都趴下,他娘的誰還敢露頭?”
可還是有人躲不及中了招。
李山瞅準機會,猛地從垛口后竄起,長弓拉得像滿月。
“嗡”的一箭,射翻了墻外一個正張弓的韃子。
他剛縮回來,幾支冷箭“嗖嗖”擦著他頭皮飛過,釘在后面的土墻上顫個不停。
這時,旁邊有個嚇傻的新兵忍不住伸頭張望。
李山眼珠子一瞪,像猛虎撲食般把他死死撲倒!
“噗嗤!”一支毒箭擦著新兵腦殼飛過,狠狠釘進李山的右肩,咔嚓穿透鐵甲,插入肉里。
鮮血“呼”地一下染紅了衣甲,順著胳膊往下淌。
“什長!”旁邊的民壯驚呼著想拉他。
“滾開,接著射!”李山一把推開他,咬著牙掏出腰間小刀,“刺啦”割下塊衣角,用牙齒咬著一端,胡亂在肩膀上纏了幾圈勒死。
血“滋滋”地往外滲,把布條染得通紅,他眼珠子卻還死死瞪著門外,不敢有半點松懈。
堡里火把燒得沖天亮,喊殺聲震得老遠都能聽見。
這下可好,引來了附近更多的韃子。
通往軍堡的土路,一溜火把亮起來,像長蛇似的蜿蜒逼近,馬蹄子聲“咚咚咚”像打鼓一樣越來越近。
完蛋,敵兵越打越多,大門嘎吱作響,快扛不住。
可那兩丈高的土墻真他媽頂用,硬是把兇神惡煞的韃子堵在了前后兩個窄窟窿眼跟前,讓他們空有騎兵優勢卻沒法施展。
在這兩處要命的鬼門關,李山拼了命也要守住前門。
劉鐵柱本就擅射,率隊在后門堵得水潑不進。
再加上堡里這些被逼急了的男女老少,硬是扛著門板,我身體頂住了韃子一波又一波的猛撞。
兩邊就在這耗命,一寸土一寸血,誰也不肯退半步。
時間一點一滴都是熬。
準備的滾木石頭快見了底,燒開的熱水也潑得差不多了。
守軍累得手都抬不起來。
眼瞅著就要花了,胳膊、腿腳跟灌了鉛似的沉。
援軍怎么他媽還不來?
再不來,堡子真要頂不住了!
就在大伙快撐不住的節骨眼上。
——堡外韃子屁股后頭突然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一個特殊的身影出現在戰場邊緣。
一匹渾身血污的棗紅馬馱著一個魁梧的身影。
是秦猛及時殺回來了!
他渾身是血,衣甲早就看不出原色,臉上濺滿了暗紅的血點子,身上還套著件搶來的韃子狼皮襖,借著夜色沖向韃子愣是沒被敵人發現。
“去你娘的,死!”一聲炸雷般的嚎叫,他借著馬沖起來的勁兒,手中彎刀揮舞,寒光一閃,就把一個背對著他射箭的韃子斜劈成了兩半。
血淋淋的尸體稀里嘩啦掉下馬,內臟灑了一地。
手腕子猛地一翻,彎刀回掃,“咔嚓”一聲脆響。
旁邊一個剛回頭的韃子半個腦袋連著肩膀飛上了天。
滾燙的熱血噴得老高,濺了秦猛一臉。
秦猛殺紅了眼,像頭瘋虎似的撞進敵陣,兜著韃子兵后方,彎刀掄圓了跟砍瓜切菜似的。
眨眼功夫,五六個韃子就被他砍下馬,敵陣一下子亂了套。
騎兵們驚慌地調轉馬頭,自相踩踏起來。
墻上的李山看得真切,血紅的眼珠子猛地亮了。也忘了肩頭鉆心的疼,扯破嗓子嚎叫起來:“弟兄們,猛哥回啦!管隊爺殺回來啦!”
“跟老子殺出去,剁了這群狗娘養的。為弟兄報仇!!”
“殺,為弟兄們報仇啊!”
“轟隆!”頂著大門的巨石被合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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