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一路疾馳,開向南湖省軍區大院。
車廂里,氣氛有些沉悶。
“長生問天,血祭華夏……”
這八個字,像一座大山,壓在心上。
陸向東目不斜視地開著車,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怎么?怕了?”
姜芷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帶著一絲調侃。
“我怕?”陸向東哼了一聲,“我從穿上這身軍裝那天起,就沒怕過死。”
他只是,控制不住地擔心她而已。
“那你這副奔喪的表情是給誰看呢?”
姜芷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腎虛’的毛病加重,快不行了呢。”
“噗——咳咳!”
陸向東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把油門當剎車踩,方向盤都差點打滑。
他猛地轉過頭,瞪著這個總能一針見血戳中他痛處的女人。
“阿芷!你還提!”
這件事,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
堂堂猛虎團團長,威名赫赫,結果在省城藥店被當成腎虛病人圍觀,臉都丟盡了!
姜芷看著他氣得脖頸都微微泛紅的模樣,慢悠悠地轉回頭,欣賞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實話實說而已。”
陸向東:“……”
他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決定閉嘴。
跟她斗嘴,這輩子就別想贏過。
吉普車暢行無阻地駛入南湖軍區大院。
崗哨的士兵看到車牌,瞬間挺直腰板,敬禮放行。
車子在司令部辦公樓前停穩,一名肩扛兩杠一星的年輕少校早已筆挺地等候在此。
“陸團長,姜顧問,周司令已經在辦公室等你們了。”
少校的態度極為恭敬,目光掠過姜芷時,還是藏不住一絲好奇。
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女同志,就是昨夜同時驚動了西南和南湖兩位最高司令的傳奇人物?
姜芷神色淡然,對這種審視早已習以為常。
司令辦公室里,一位頭發花白、但腰桿筆直如松的老軍人正負手站在巨大的軍事地圖前。
聽到敲門聲,他轉過身。
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眼神銳利,看到兩人進來,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陸向東,西南猛虎團的虎王。還有大名鼎鼎的姜芷同志。”
南湖軍區司令周文韜并未像對待下級那樣,而是主動上前一步,先同陸向東握手。
“久仰大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陸向東立正敬禮,然后才與他握手:“周司令,您好!”
隨后,周文韜的目光轉向姜芷,滿臉贊許與敬意。
他沒有說那些客套的場面話,而是如數家珍:
“在西南救回十七名特戰兵;以一人之力盤活省里三個老大難貧困村;更不用說,你在京城立下的那件奇功……”
周文韜越說越興奮。
“能讓秦振國那個眼高于頂的‘西南王’都心服口服,稱你一句‘國之瑰寶’,姜芷同志,你了不得啊!”
這番話,讓陸向東的胸膛都不自覺地挺得更高了。
“周司令過獎,我只是做了分內之事。”姜芷平靜的回應。
“好一個分內之事!”
周文韜越看越滿意,隨即話鋒一轉,神色凝重起來。
“我知道你們身負最高密令,要去京城辦關乎國家安危的大事。專機已經在機場待命,刻不容緩。”
他頓了頓,臉上竟浮現出一絲難以啟齒的懇求。
“但是……在出發前,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有個不情之請。我知道這很冒昧……”
“不知姜芷同志……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陸向東的眉頭瞬間鎖緊。
能讓一位軍區司令員放下身段如此懇求,事情絕不簡單。
姜芷很平靜:“周司令但說無妨。”
周文韜重重嘆了口氣,臉上愁云密布。
“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周凱。”
“三年前,身體突然垮了,整天昏昏沉沉,骨瘦如柴。我帶他跑遍了京城和上海所有的大醫院,中西醫專家會診了無數次,最后都說是‘神經衰弱’,只能靜養。”
“可這越養,人越虛,現在連下樓的力氣都沒了。昨晚聽老秦說起你要過來,我就動了私心,連夜派人把他接了過來,想著萬一你能給看一眼……”
“人在哪?”
姜芷問得干脆。
“就在隔壁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