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朱眼里,這失而復得,能力出眾有擔當的大孫就是未來大明的希望!這就是自己的大孫!是未來大明的皇帝!
從皇帝的角度看天下,藩王,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朱煐主動提出這個問題,說明什么?
說明眼光長遠啊!
看得遠,有敏銳的政治嗅覺!
老朱大為欣慰!
老朱先前只是單純地想著把藍玉暫且留下,看自己這大孫能不能收服他,可眼下來看,這留下藍玉,還真成了必須的了!
否則咱孫手下,沒有可用之人啊!
當然,這一切還是得在朱煐能夠懾服藍玉的基礎上,否則,宮城之亂,遠勝藩王!
此刻,奉天殿內百官的目光全都落到了老朱身上。
大家不敢直視,只感用眼角的余光去瞥。
惴惴不安的藍玉。
忐忑不已的黃子澄、齊泰。
震驚錯愕的滿朝文武。
視死如歸的朱煐和張平。
就在大家都等著老朱開口一錘定音的時候
“陛下!”
“秦王殿下殿外求見!”
殿外,通稟的宮中侍衛闖入殿中,突如其來的通稟瞬間打破了整個奉天殿的平衡。
“嘶!”
群臣不由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家伙!
秦王殿下入京了?
什么時候入京的?
直接殿外求見?
這時間來的可太巧了!
不少官員的臉色不由一變。
對于秦王朱樉,不少人的心里還留有陰影。
雖然秦王已經就藩多年,可在就藩前,那就是應天府的一大惡霸,眼下不少官員都是曾經那段時間過來的,那會兒大家都剛剛入朝,還只是個新官,都受了秦王不少欺凌。
秦王朱樉,脾氣暴躁,尚武,論帶兵打仗和武力值,直逼甚至隱隱要超藍玉!
一不合就掏出拳頭和人講道理。
想當初整個應天府都是怨聲載道。
也有不少人去找老朱告狀,可換來的只有朱樉更進一步的報復。
而眼下,朱煐剛提出了藩王之危,剛好就撞上了這朱樉回京
這事兒要是被朱樉給知道了,那可真就是天雷勾地火,這應天府別想安寧了
一般而,藩王不得傳召是不能擅自離開封地的,更逞若入京了。
不過這會朱樉入京,確實是得了老朱的詔令。
月前,朱標去世,老朱就傳召了諸王。
可那會兒的情況,誰敢入京?
秦王朱樉,晉王朱棡,燕王朱棣,一個個全都接旨不入京,都怕盛怒之下的老朱對自己下手。
可這不入京又不行,那不是抗旨嗎?
抗老朱的旨?
什么意思?
活膩歪了?想造反?
于是乎,諸王接了旨意,也應下了入京,不過這封地之事繁忙再加上路上顛簸生了點病,耽擱了一些時日,這總說得過去吧?
朱樉一早就出發了,路上不出意料地得了一場‘大病’,等過了小半個月,覺著老朱的情緒可能稍稍平復了一些,這才‘重病初愈’,星夜兼程趕赴應天府。
這不,剛到就直接來奉天殿請罪了。
老朱聽得來報,不由眉頭一皺。
“老二來了?”
“他這來的速度倒是快啊,咱給他的旨意一個月前就到了吧??”
“喊他進來!”
老朱揮了揮手說道。
殿中。
朱煐:“????”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老朱。
不是。
怎么個意思?
這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我這精心謀劃的必死之局呢?
原本剛剛那朝堂的氛圍,那氣氛,儼然就是一副逼的自己不得不死的局面啊!
明顯老朱已經要暴怒,他在醞釀!
可這一下,所有注意力全都被這秦王朱樉覲見之事給打斷了?
朱煐有苦難。
一時間無語住了
很快,隨著老朱的傳召,朱樉大搖大擺地走入了奉天殿。
他身材魁梧,是常年練武所致。
他的眼神四下掃視百官,眼中滿是不屑。
只是看向老朱的時候,卻又訕訕地不敢直視。
朱樉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獨面對老朱這個老爹的時候,這心里頭還是不免有些發憷
從小到大,他可沒少被抽,老朱下手狠,每一次都抽的朱樉皮開肉綻,朱樉深知自己老爹的脾氣,他敢招惹任何人,可唯獨不敢去招惹老朱
朱樉剛入殿,一眼就看到了剛剛出列上稟回話的朱煐站在殿中間,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著年輕的生面孔,朱樉不由眉頭一皺,徑直向前,壓根沒有將朱煐放在眼里,在他想來,自上前,對方該主動退避,讓出位置才是。
然而顯然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預料
朱煐一動沒動,依舊站在殿中間,直勾勾地占據中心位置,擋住了他的去路,沒有半點讓位置的意思。
“你且讓開。”
朱樉心里不爽得很,這要是換成在其他地方,他早一腳給招呼過去了,可眼下在這奉天殿,老朱的眼皮子底下,朱樉不敢放肆,只好強壓著怒氣。
朱煐心里正不爽著呢。
他奶奶的,小爺精心謀劃,這情緒氣氛都醞釀到那兒了,眼看就要功德圓滿。
你丫的好好的來打什么岔子?
朱煐心里怒極,面對朱樉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避,瞪了朱樉一眼,而后直面老朱。
“陛下,看到沒?”
“秦王自入殿以來,雙目四掃,未將百官放在眼里,語氣驕縱,未把微臣放在眼里!”
“臣乃天子門生,秦王未將微臣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眼下在殿中尚且如此,可見平日如何!”
“臣于坊間時便久聞秦王傳聞,嬌縱跋扈,肆意妄為!”
“可偏偏秦王殿下統兵作戰之才,放眼大明也少有人能出其左右。”
“試問陛下,倘若日后秦王造反,陛下又將涼國公殺了,朝中可還有人能擋秦王兵鋒?”
“臣還是那句話,涼國公,不可殺!”
朱煐義憤填膺。
而這會兒,在朱煐身邊,剛入殿,正-->>因為朱煐擋路沒有讓位置而慍怒的朱樉頓時就懵了
“???”
“???”
朱樉一臉愕然地看著朱煐。
旋即又看向老朱。
大腦空白,一片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