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允熥不敢語之時,朱煐一個挺身站到了朱允熥的面前。
朱允熥的視線頓時被朱煐的身軀給隔開,他的眼前只剩下了朱煐偉岸的背影再看不見呂氏。
看不到呂氏后朱允熥當即緩了一口氣上來。
蓋因自小他便飽受呂氏精神壓迫和威脅,就好似這幼虎以養狗之法養之,則虎自以為犬。
朱允熥的情況和這差不多,從小受到呂氏的精神打壓、威脅,他已經從心底里對呂氏發憷,膽怯是下意識的反應。
不過朱允熥怕呂氏,可朱煐卻半點不怕,相反,這會兒的朱煐還格外的興奮,無比地興奮!
他看著呂氏兩眼放光。
一時沒有掩飾好心中的喜悅,竟是將內心的心情從眼神里流露了出來。
而朱煐的這眼神頓時被呂氏所感知,心里登時一跳,被朱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呂氏下意識退了一步。
“你你想對本宮做甚?”
呂氏一聲喝問朱煐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想到今日便可將呂氏給得罪死朱煐心里就是一陣高興,高興之余沒有掩蓋,以至于流露了出來。
被這一喝問之后,朱煐當即回過神來,當然他沒有讓開身子,而是面色一正,眼中充滿了堅定與威嚴。
“啟稟太子妃,臣奉陛下之命帶允熥殿下去臣府中常住,怎么?難不成太子妃連陛下的命令都要違抗嗎?”
朱煐冷聲喝道直接搬出了老朱。
果然,搬出老朱之后呂氏聽聞當即變了神情,臉色不由一黑。
“既是陛下傳令,本宮自然不好阻攔,不過這空口無憑,可有圣旨?”
“此乃陛下口諭,難不成太子妃以為臣會假傳圣旨不成?”
“那可說不準。”呂氏冷笑。
她心中已知這定然是老朱的命令,畢竟在這洪武朝還沒有人膽敢假傳圣旨,這罪過任誰也扛不住,可她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借著朱煐沒有圣旨想故意為難,挫其銳氣。
“既然太子妃不信,不知太子妃可敢與臣同往御書房與陛下當面對質?”
朱煐寸步不讓,心中打著今日一定要將呂氏徹底給得罪死的想法步步緊逼。
呂氏聞駭然變色,心中自然知道不能因為此事去御書房打擾老朱,可面上卻不想露出怯懦
當即呂氏便道:“本宮憑什么與你去對峙?”
呂氏冷冷地掃了朱煐一眼,眼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區區一個貢生,剛剛入朝當了個小小的監察御史,仗著陛下的寵愛如此囂張跋扈,且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憑什么?憑臣一條賤命如何?”
“太子妃既然咬死不信,不知可敢與臣對賭一番?”
“我們就賭命,若是今日沒有陛下口諭,臣當場自刎,若是有,還請太子妃自刎!當然,若是太子妃下不了手,臣可以代勞。放心,臣與朝中兗兗諸公皆不相同,臣最是守信,太子妃不需擔心臣不敢下手,只要太子妃敢賭,若是輸了不好下手,讓臣來,定不讓太子妃失信于天下!”
朱煐這話一出躲在他身后的朱允熥立時間便聽呆了
朱允熥微微張嘴,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朱煐,雖然只是背影,可這鏗鏘有力的語,這咄咄逼人的話術
他娘的,這也太太太太勇了!
這一不合就賭命啊!
不愧是你啊朱御史!
此刻朱煐在朱允熥心中的形象頓時又陡然拔高了幾分
而和朱煐一樣變了臉色的還有呂氏。
不過和朱煐不同,呂氏此刻卻是臉色難看至極
她敢欺朱允熥是欺他膽怯,可朱煐
原先呂氏還有些不以為意,可這真正接觸了之后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朱煐這廝,不能說是膽大,這丫的就是瘋狂!就是瘋子!
自己是堂堂太子妃,你一個剛入朝為官幾天的貨色,張口閉口就要和自己賭命?
這要是換做旁人,呂氏必不后退半步,否則豈不是丟了顏面?
可朱煐
面對朱煐呂氏沒來由地說不出半句硬話
換個人,就算是自己賭輸了,仗著身份量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朱煐這瘋子他說不定是真敢啊!
朱煐與呂氏對峙,呂氏最終還是無奈放行了。
有老朱的命令在,再加上朱煐這個硬的不能再硬的家伙,呂氏知曉自己哪怕是強留也是留不住了。
而在朱煐提出要與其賭命之后,呂氏也不再語,生怕再一個不慎激怒了這瘋子。
看著朱煐帶著朱允熥離開東宮,呂氏對著朱煐的背影暗唾了一口,罵道:“真瘋子!”
人性向來如此,欺軟怕硬,當你連命都豁得出去的時候,不用懷疑,此刻的你就是無敵的。
呂氏望著朱煐和朱允熥遠去,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
周圍的宮女可不敢在這個時間點去觸呂氏的霉頭,呂氏不動她們也不敢動,就連吭聲也不敢吭一聲。
朱允炆久等呂氏不見歸來動身尋找,徑直來到了朱允熥的住處卻看見這住處已經人去樓空,唯有呂氏面色鐵青地站著。
看到這場面朱允炆便知曉定然是出了什么變故,當即匆忙來到呂氏面前
“娘親,允熥呢?”
“走了。”
呂氏臉色鐵青地說道。
“走走了?”
“去去哪里了?”
“宮外。”呂氏瞥了兒子一眼,搖了搖頭:“事不可為,陛下下的旨意,攔不住。”
朱允炆雖然已經有所猜測,可當呂氏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依舊是感覺瞬間被抽空了力氣。
一直以來呂氏和他說的底牌便在朱允熥身上,可眼下朱允熥卻離開了東宮
此刻一瞬間朱允炆的腦子里閃過了無數的念頭,一臉焦急,一把抓住呂氏的手:“娘,這該如何是好啊?”
“皇爺爺他先不殺藍玉,現在又調走允熥,他是不是”
朱允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呂氏給一把捂住了嘴
朱允炆當即也意識到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自己失態了,他也非尋常人,當即調整好了心緒,閉口不
而與此同時。
朱煐已經帶著朱允熥離開了東宮,離開了皇宮